第33章 投诉

第二天，乔一楠昏昏沉沉地醒来，重新把自己拾掇出个人样，除了眼睛肿成核桃，声音哑得吐字不清，好歹看不出其他异样。姜江也一样。难姐难妹。

楼下，阿姨已准备好了早餐，依旧按着热量来的。

“怎样，发了吗？”她往嘴里塞了一口白水蛋。

姜江明显迟疑了一下，“发了。”又问她，“还是之前那个账号吗？”

“嗯。”

“你真是哪儿挣钱，哪儿花。”

“反正也没用，要不留给你。”

“不用了，良心难安。”

她终于摁不住昨晚的疑虑，“你跟俞一舟到底怎样？”

“十天倒计时，正式分道扬镳。”语调很轻松，但面色却不像。

“我说，心理上。”

看姜江惨淡地一笑，“六年感情，30天给消灭掉，有待努力。”

“不着急，慢慢来，别回头就行。”她若有所思地看向对面。

“楠楠，万一呢？”

“不要告诉我，你想用离婚来激他？”

姜江没说话，算是默认吗？

“结果呢？”

姜江难得地冷笑一声，“狗改不了吃屎，我昨晚哭了很久。”

“那就好。”她抬眼看姜江，欲言又止，心里一叹气，又切换了话题，“那个妇产科大夫，还看吗？”

“嗯。”

“不管怎样，检查一下全套，俞一舟那种狗，谁知道能干出啥事儿。”

“楠楠，人家也会尴尬的。”

“了解深入，更加爱护。”她先吃完，站了起来，“我今天出门诊。”

“我送你？”

“不用了，阿姨那辆买菜车借我开开。”

“你会开车了？”

“嗯，我昨晚都飙车了。”她接过阿姨给的钥匙，又抱了一下姜江，轻轻在她耳边说，“别跟俞一舟那只狗搅和一块，我真的得给他个‘66’了。”

姜江一怔，苦笑道，“楠楠，玩笑不是这么开的。他死不死不要紧，但是你……”

她揉揉姜江的头发，一笑，“这次不是了，不骗你。”

中午时，乔一楠收到了姜江的转账截图，数字惊人，基本是过去几年她匿名捐款的总和还翻倍。

她立马打去电话，“姜江，怎么回事？”

那边用的是小孩子怕被识破谎言，支支吾吾、小心谨慎的语气，“哈哈，就是赌很大嘛。”

“视频发了吗？截图给我。”

那边一叹气，“亲闺蜜，反正谁捐都是捐，管它什么因，结了善果就行。”

“谁给的？”她心里已经有人选了，且八九不离十。

“还能是谁？”

“多少钱？”

那边犹豫了下，“全部。”

“全部？你们那个赌呢。”

“没有结束。”姜江顿了一下，“周明哲还追加了。”

他想干嘛，想让她以身还债吗？

“你……是彻底叛变了。”她无奈地一叹气。

“人家帮了我……”那边底气不足地说。

“那你就把亲闺蜜卖了啊。”

“楠楠，你不觉得，跟俞一舟相比，他那个真的不算事儿吗？”

“姜江，你是不是跟他们混久了，也被污染了。”

“楠楠，你不要总这么清醒好吗？难得糊涂。”

“我就算老糊涂了，也看不得辣眼睛的东西。”

那边不吭声了。

“算了，我处理吧。”她揉揉太阳穴，怎么处理，她现在也不知道。

“楠楠，要不，你跟周明哲再聊聊吧？”那边小心翼翼地说。

“昨晚不是聊完了吗？”

不管怎样，她已经冷静下来。昨晚那场撕心裂肺的大哭，算不算一场及时雨，把那一点点刚滋生的爱意给洗刷掉了，不留痕迹。

临近门诊要结束，居然接到了产科会诊的通知。

“怎么办？还有一个病号。”小李愁眉苦脸地说。

“让他等等，或者把号退了吧。”她来不及多说，急匆匆地往产科那边赶。

那是一个才23周的胎儿，之前就被确诊为主动脉缩窄+室缺膜周边，如今又被确认主动脉内径细，室缺增大了。此刻，乔一楠很希望神给一点启示，提示她，那会不会是假阳性的。否则，胎儿一出生，就面临开胸手术。她看着那个孕妇焦虑不安的脸，很想给点安慰，却也只能语调平和地告知，术后有一定的复发率，可能会面临再次开胸，需要谨慎考虑。

在那里，她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妇产科医生。

难得一个男人，竟跟她差不多白净。细长的眉眼，一股斯文气，说起话来，不紧不慢，语气笃定，像是自带了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