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冥帝篇青鸾之殇

林霜见此时的作为，实在叫他不解。

怀中人气若游丝，却还是勉强打起了精神。

林霜见看着夜染满目的开心，她抬手想要触碰他的脸颊，但夜染反射性躲了一下，而后身体一僵，林霜见忍俊不禁，她都替他觉得尴尬。

夜染清晰无比的瞧见了她眼中明媚的笑意，她此刻开心的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明明即将死去，他却觉得她比任何时候都要幸福。

“夜染。”

“我在。”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

“从前有只自由自在的小鸟，她每天都过得好开心，好开心……后来小鸟长大了，有一身漂亮的羽毛，有好多好多人想要抓住她……”

“小鸟身上的枷锁，铁链越来越多……这些‘刺’从她身上每个地方狠狠贯穿，可她死不了。”

“……”

“鸟儿生来就是属于天空的呀，所以她拼尽全力挣扎。”

“伤痛，泪水，全部咽在腹中，可偏偏她一番努力毫无意义。”

“夜染，我才不要像她一样，哪怕玉石俱焚，魂散神消，我也要挣去所有枷锁，撞破囚笼！”

“林霜见，你还有三个孩子，你连他们也不要了吗？”

“夜染，那三个孩子只是你的，跟我没有关系。”

“你这话——”

“潇潇的两个哥哥乃禁术所得，不过是掺了你的血，和我半点不沾边。”

“而潇潇，更是出自你那怜悯之心的产物，夜染，你不欠我什么，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林霜见！别胡说，我带你回妖宫。”

“夜染，我就要死啦，我死之后，禁术解除，你自然能得到验证。”

“够了！”

“夜染，让我走吧，我们都是一样的，你被愧疚所累娶了不爱的人，我被责任束缚，嫁给了更深的牢笼，这一切都够了……”

“林霜见！冷静，别再催动灵力了，会死的！”

“你还不明白吗？夜染，我要的不是权利，不是地位，不是爱，不是你，不是孩子，也不是青鸾一族的复兴。”

“我要的，只有自由，不再被责任束缚，不再被族人牵制，也不再被你的愧疚所禁锢的真正的自由。”

“夜染，你这个人啊，就是容易心软，看见别人难过，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去哄，你给了我好多东西，可我并不需要……”

“我是青鸾，本该是这世间最自由的生灵，可我一生都耗在了你们身上，阿染啊，我深知你的脾性，如今这一切都结束了，去找回你的自由，没有了彼此的牵绊，我们才能真正活着。”

“林霜见，住手啊！别闹了，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任何人，更不怨你，你何必如此惨烈收场，他们已经付出代价了！”

夜染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怀中人的生命正在加速流逝。

裂解妖丹是妖自身的意愿，一切外力都无法阻止，甚至会加快这一进程。

他只能抱着林霜见，无力的劝阻着她。

事到如今，真相已不再重要，他从未想过会是如此，他和青鸾一族死死囚禁了一个自由的灵魂。

即便知道真相，他的愧疚之心也只是愈发深重。

她瞧着红衣青年眼中流露出的神色，心底长叹。

“阿染，别再愧疚了，我是开心的，你能感受到对不对？我活着这样痛苦，死亡恰是最好的解脱，你不必为我难过，你该我感到高兴才是，我自由了啊！”

夜染第一次没有避开林霜见的触碰，两人眉心相抵，夜染清晰的感受到了她神魂中传来的快乐喜悦。

这样的情绪也令他的心逐渐放松，他浅浅一笑，仿佛回到了林霜见初见他时的模样。

那时的少年拥有着她最向往的模样，她也一步步看着他失去了“自由”。

被愧疚纠缠的两颗心终于挣开了所有枷锁。

夜染没有再劝她，他理解并尊重她所有的选择。

妖丹耗尽之时，也是她神魂尽散之时。

然意外突生。

“娘亲！”

夜潇潇的出现将两人打了个措手不及，林霜见的身躯已消失大半。

少女扑倒在她身前，哭的那般伤心。

林霜见用最后一丝力气将自己的记忆传给了夜潇潇。

她化作一阵风，吹向远方，往后她将永远自由。

夜染将哭昏过去的女儿抱起，转身离开了风沉谷。

身后哀嚎之声不断，火海映红了半边天，青色锁灵阵依旧光芒万丈，前程往事，皆于今日尽数勾销。

……

夜潇潇昏睡了一年左右，醒来之后也未曾悲伤落泪，想来她也深深理解了母亲的所有决定。

清玗知晓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