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朋友
喻言心道:“若我将心中所想都直白告诉你,恐怕你就要被吓走了,只能以谎言来遮盖。”
这时候,马车停了下来,乌桐在外面道:“公子,到了。”
喻言对传棋道:“你于马车中休憩半刻,我很快回来。”
他掀开帘子,又转过头:“饿了吗?”
传棋摇头,摆摆手:“你去吧。”
喻言下了马车,低声吩咐乌桐:“叫人拿些点心,给传姑娘。”
乌桐心道:她都说她不饿了。但是嘴上还是很顺从:“是,公子。”
传棋坐在马车里,看着这朱门大院,不由地想起,那日严夫人的话,她话里话外,似乎是在让传棋离喻言远一些。
又想起了齐韵生气的样子,她似乎也不高兴传棋与喻言来往。
传棋明明自己也决心和喻言保持距离,在那夜国子监书馆避难之后,她见识到了喻言的疯狂举动之后。
喻言自己明明也说过,不会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怎么一切都不做数了?
怎么喻言又跳进了她的窗,就像他还是王小八的时候,似乎后来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而她自己,也自然而然地答应了喻言一同外出,还在他家门口等着他。
胡思乱想中,有人端来了一些点心给传棋。
传棋恍恍惚惚地接到手里,突然像是惊醒了一般,将食盒小心地放在了马车上,自己下了马车。
她对马车旁边的仆人道:“我有些事先走了,待会儿劳烦跟你家公子说一声。”
那老仆人应了下来。
传棋往女学馆走去,那里才是她该在的地方,她不该来这里的。
这里总是让她的心,变得很不宁静,变得理不清头绪。
她走着走着,有些怅然,突然身后有人唤她。
“传棋。”
她脚步不停,假装自己听不见。
“传棋。”
又是一声。
“传棋,你等等。”
声音离得很近,传棋知道自己无法再躲。
她停下脚步,顿了顿,回过头。
喻言长身玉立,站在风雨洗礼过的街道上。那双温柔的眼眸,透露着坚定,恍若黑夜中闪烁的星辰。
喻言换了一身衣服,刚才那一袭白衣已被换下。如今他身披一件青灰色长衫,衫角绣着云纹,简单而雅致。
长衫的布料,仿佛是产自江南的细腻丝绸,经过特殊工艺加工,仿佛碧波荡漾,云雾缭绕。
腰间,他系着一条乌黑如墨的腰带,中间镶嵌着一枚精致的玉扣。
喻言的头发,被一根天青色的发带束起,如同一匹奔腾的幼龙。
这身打扮,虽不华丽,却尽显喻言的清冷矜贵。
喻言笑着看向传棋:“叫了你好几声,还以为你是故意不理我。”
传棋默然,垂下眼眸。
喻言毫不介意,笑道:“是不是等久了?刚才我不小心碰翻了茶水,所以耽误了一点工夫,换了衣服。”
“烫到了吗?”传棋问。
喻言眼神灼灼:“你关心我?”
传棋又垂下眼眸,道:“随便问一句罢了,你站在这里好好的,想必没有受伤。若是受伤了,你母亲也不会准你出来。”
喻言心里疑惑:为何突然提到我母亲?刚才我母亲唤我进去,也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我一点也没懂。
传棋见喻言噎住不说话,她又看看天色,道:“不早了,赶不及去吃那家小店了,我该回女学馆了。”
她转过身,又停了下来,回头说:“你母亲急着见你,你该听她的话。”
喻言蹙起眉头:“听她什么话?”
传棋说:“我猜,她是让你不要同我来往,我猜得对不对?”
喻言看着传棋,摇摇头。
刚才严华婉说,男儿要谨记两件事,一来成家,二来立业。告诫喻言,好生复习功课,今冬殿试拿个好名次。明年便可以定门亲事。
这话,严华婉不是第一次说了。喻言只觉得奇怪,为何偏偏这么着急,让乌桐把他叫回来,只是为了说这个?
严华婉还说,自古多情女子薄情郎,但是这话也不绝对,还望喻言警惕。
这话喻言就更加不懂了。他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柳博容那薄情郎,辜负了传棋这多情女子,所以严华婉让喻言多加警惕一下,别让传棋想不开。
他又听说,齐韵刚刚来过喻家。说不定齐韵就是来交代此事,她自己在宫中多有不便,而传棋的朋友不多,只是与柳博容和他熟悉一些,如今柳博容靠不住了,于是齐韵便来找严华婉,想要他照顾和开导一番传棋。
那么这就说得通了。
喻言突然间有种豁然开朗之感,他说:“我母亲让我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