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章 四：刘玄德摆布乾坤袋马孟起血战阳平关

却说刘备大张旗鼓地亮相江州，又神鬼不觉地回到南郑，诸葛亮、法正在汉中太守府迎接。

刘备刚到府上就问道：“云长处可有消息？”

诸葛亮道：“主公宽心，既曹军西线有动静，关将军处想必无忧，然今孝直之计已成，主公可令关将军退兵，免遭不测。”

“善，如此，便劳烦孔明代笔。”

法正道：“正已与孔明商议，令马孟起，魏文长驻阳平关，诱敌深入。汉中城坚，地势开阔，宜大兵团作战。待彼攻入，吾等令遣精兵夺回阳平，可成闭户屠犬之势。只是……”法正欲擒故纵。

“孝直莫要吞吞吐吐，要孤如何？”刘备熟悉法正的脾性，戏谑道。

法正看向诸葛亮，诸葛亮笑而不语，示意自己在写书，让他自己说。遂白了一眼诸葛亮，嘿嘿一笑，道：“主公英明，正欲借主公白毦兵一用。”

刘备问道：“是何意也？”

法正道：“阳平地势险要，且近彼而远我，曹真深谙兵法，必严加防备，吾等欲夺回阳平，不可压以大军，以免暴露目标。正以为，惟白毦兵能当此任：若得攀山而上，居高临下取关，白毦兵英勇无比，以一敌十不在话下，有其守关，曹军便是插翅亦难飞。”

刘备哈哈大笑：“卿二人殚精竭虑，谋得此局，孤又何惜护卫之兵邪？然白毦兵分批出江州，未能尽此，可先与叔至（陈到字叔至）商议。”

陈到本就在内府外守候，里面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听到刘备传唤，大步流星进门，先向刘备问好道：“主公。”

刘备倒是随和，笑道：“哈哈，叔至，孔明孝直今欲打汝白毦兵主意，孤特叫汝对质。”

陈到道：“主公与二位先生有驱使末将处，末将不胜荣幸，然不知详细如何？”

法正拿出那份西川五十四县地形图，一五一十的把行军路线标记出来。

陈到沉思良久，道：“汉中之战，末将亦去得阳平，知此处地形，攀山一事，不成问题，白毦兵共计两千三百十四人，末将手下傅肜、冯习、张南等皆百战之士，刚勇无比，四路杀入，夺关亦不过反掌之事。然守关一事，却是问题。”

诸葛亮放下早就写好的文书，也参与进来，问道：“是何问题？”

陈到道：“既是翻山越岭，随行必舍辎重，关内又无补给，恐难持久。”

诸葛亮摇着那掉了几根毛的羽扇，不多时，道：“如此，易耳，王子均（王平字子均）熟知地理，可令彼于山下预伏三千兵，各携辎重，待叔至取关，开门纳之即可，还可添防守助力，两全其美。”

刘备，法正也都称善。

然而陈到还有顾虑，说道：“二位先生之策，末将知矣，然矢石交攻之际，主公身无护卫，若有损伤，到罪莫大焉。这……”

不等陈到说完，刘备笑道：“哈哈哈，孤虽年近六旬，然硬朗如昔，马力犹善，剑刃犹锋，岂寻常士卒可伤？叔至勿虑，且卿等前线得势，孤坐后方，安如磐石。”

“主公豪气干云，既信任末将，末将定不辱使命。”

话分两头，却说曹真不等郭淮兵到，与张郃率领雍州五万余军，星夜兼程，杀至阳平关。

曹真与张郃骈行至三军之前，见巍峨雄关，兵容整肃，叹道：“阳平峥嵘如此，不愧天下名关。”

“某熟知此间地理，为都督作先锋，何如？”张郃主动请缨。

曹真笑道：“隽乂勇武过人，若作前锋，必然马到成功。”

张郃领命，率三千兵前往关下搦战。

马超魏延在关上，看着遮天蔽日的曹军，倒是一阵兴奋：他俩本来都是好战之人，但自从汉中之战一来，魏延镇守北境，马超坐守临沮，一天到晚闲出鸟来，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可以活动活动筋骨。

马超道：“文长，吾等赌赛，如何？”

魏延问道：“欲比何事？”

马超道：“吾知文长好勇善战，超自诩亦非庸碌之辈，今彼来试探，吾等冲杀一阵，消其气焰如何？”

魏延道：“哈哈哈，正合吾意，吾等便比百夫长之上人头之数，何如？”

马超一笑道：“一言为定。”

遂各自引兵至关下布阵，不题。

却说张郃行至关下，叫阵道：“先锋张郃在此！何人敢来交战？”

魏延还在估计对手，马超见来者是张郃，不待其说毕，便跃马提枪，率兵杀出，口中大喊：“西凉马超在此！贼子纳命来！”

张郃大惊，想起了昔日渭水河畔，马超连败自己与于禁等名将，阵斩李通的事情，先露三分怯意。但已经在曹真面前发过话，请的先锋印，也只能先硬着头皮上。

张郃却不远离军阵，聚精会神迎战，马超一边大骂张郃“手下败将，无胆鼠辈”，一边冲锋，杀至军前，挺枪直刺。张郃面子上挂不住，但也来不及骂回去，急忙提枪遮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