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断绝关系

验尸报告出来第二天，苏母下葬。

天还没亮，苏雁征就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开车来到郊外别墅，准备今天接父亲和姐姐去殡仪馆。

大门紧锁，指纹锁抹去了苏雁征的指纹。

父亲电话里说过，已经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

他知道，那不是一句空话。

出了这样的事，父亲就算亲手杀死他，他也可以理解。

苏雁征后退了几步。

倚着冰冷的墙壁，默默地点了一支烟，然后抬眸看着二楼窗户中漏出的一点暖黄的灯光。

那是母亲曾经的卧室。

从前，每次离开家，他都能看到那盏灯安静地亮着，母亲坐着轮椅，在落地窗前，微笑着跟他招手。

但是从今以后，再没有一个人坐在那里，跟他挥手了。

也再没有一盏灯，为自己亮着了。

手指的烟在冰冷刺骨的空气中静静地燃烧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了。

苏雁征慌张地掐了烟，跑了过去。

来人却是苏家的保姆。

“李姨，我爸是不是醒了？我想进去看看他。”

“大少爷。”

李姨无声叹了口气。

“小姐让我出来给您传个话，苏老先生不想见您，今天的葬礼也不用您出席了。您赶紧回吧。”

苏雁征愣了愣。

“我知道了。”

他并没有走，又在黎明十分的寒风中站了2个小时。

直到天完全亮了，苏雁征从里到外，从心口到四肢，已经冷的麻木了。

苏志成和苏雁锦父女二人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

苏雁征一怔。

短短一个星期，父亲竟然苍老了那么多，面色枯槁，两鬓也生出了白发。

姐姐苏雁锦也神色疲惫，身形清瘦了许多。

苏雁征的心底泛上密密麻麻的痛，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

“爸、姐！”

“别叫我爸！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苏志成冷漠地从苏雁征面前走了过去。

苏雁锦搀着父亲，回头看了一眼苏雁征。

“你走吧。我跟爸现在都不想见你！”

苏雁征心中猛然一痛。

他可以忍受父亲和姐姐打他、骂他，可是他接受不了他们用如此冷漠和陌生的态度对待他。

“爸、姐！你们打我吧！骂我吧！可是就让我跟你们去送妈最后一程好不好！”

“你已经不是苏家的人了。苏家的葬礼，你没有资格出席。”苏志成恶狠狠地回头看了一眼苏雁征。

苏雁征绕到父亲和姐姐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爸！我错了！可我没有要害妈妈！我只是想给妈治病而已，我不知道实验室会出这样的问题。爸，你相信我！我愿意坐牢！愿意接受一切的惩罚！但是你别不认我好不好？！我生是苏家的人，死是苏家的鬼！爸，求你了……”

苏志成咬牙切齿，满眼都是恨意。

“那你就去死啊！”

“爸！”苏雁锦将苏志成一把拉开。

“你已经与雁征断绝了父子关系，就不要再逼他了！”

“我们走吧。”

另一边，韩卢受邀，参加了苏母的葬礼。

他与苏母生前有过一面之缘，当时苏母很喜欢这个年轻人。

所以苏雁锦说想要请韩卢参加葬礼的时候，苏父也没有反对。

韩卢一个人来到了葬礼现场。

苏家出了这样的事，只想低调送走苏母，葬礼也只通知了一些知近的亲属。

灵堂中央挂着苏母的黑白照片，苏志成一身黑色的西装，被苏雁锦搀扶着，站在灵堂前面接待客人。

可是却没看到苏雁征的影子。

韩卢有些慌了！

他已经一个星期没见到苏雁征了，无论他打电话、发视频，或者是去他家里敲门，都没有找到苏雁征。

今天是苏母的葬礼，他竟然也没有出席！

他不知道苏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验尸报告写了些什么？！苏母的死亡，真的和苏雁征有关吗？

他心急如焚，想知道苏雁征的去向。

唯一能够问询的人，只有大姐了。

可是大姐一直陪在苏父身边，看苏父满脸不虞的样子，似乎并不愿意提起苏雁征的事情。

他只好默默陪着苏父和苏雁锦身边，帮着忙里忙外。

一直到葬礼结束，天色已经黑了，还是不见苏雁征的身影。

韩卢终于忍不住，找了个机会，拉过苏雁锦。

“大姐，雁征他到底去哪儿了？今天怎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