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特维尔没有如其他人一般因瑞比替代了比尔而觉得不忿,他饶有兴致地为舒徽妜介绍着瑞比:“他过去还算是个贵族,只是他们家是个臭名昭著的食人魔家族,家中从不与外界交流,一旦接触就是在寻找食物。”
因此瑞比是近亲结婚的产物,又常年食用人肉,无论是身体还是脑子都很不正常。
他倒是不像之前的那些表演者们那般瘦弱,只是个子不高身形佝偻,身上虬结的肌肉与以诡异角度弯曲的脊骨搭配在一起,让他看起来像是个拟态蜘蛛那样的假人。
瑞比在一群侏儒的簇拥下走了出来,他手上拿着一把沾有干涸血迹的锯子,边走边随意挥动着,身边的侏儒害怕地远离了锯子周边,生怕误伤自己。
这些侏儒并不是矮人,他们矮小的身材是基于疾病而非种族,这种差异从外观上就能看出来,矮人虽然矮小身体比例却是协调的,但侏儒却只有畸形的怪异感。
过去侏儒也是马戏团的表演者,只是在其他人的陆续加入下,他们身体上的畸形就显得平平无奇,失去了吸引力,他们渐渐开始在马戏团中做起端茶倒水的下人角色,不再参与表演。
比尔的节目叫血腥马戏,也是瑞比如今正准备演出的项目,侏儒们将一个手脚被齐齐切断的人抬了出来,他的伤处已经结痂,断裂处的骨碴还清晰可见,但比他的伤口更吓人的还是他那死人般的脸色,恐惧扭曲了他的五官,让他看起来不似人类。
瑞比拿着锯子等待着侏儒们将他要用到的“道具”抬到身边,另一只空闲的手不断扣弄着已经缺了一颗门牙的牙龈,口水顺着他的手流下来,沾湿了衣袖。
他看着虽然呆呆傻傻,可手上的动作却异常灵敏,力道看起来也不小,还没等侏儒们将那已经开始不断惨叫的人抬上木桌,手中的锯子就已经开始朝着那人的腿而去,甚至差点误伤到下面的侏儒。
害怕的侏儒们赶紧将人扔上木桌,随后四散逃开了。
特维尔正聚精会神地期待着接下来的血腥画面,手上动作也有所放松,舒徽妜终于是找到了机会,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气一把挣脱开特维尔的手,提着裙子快速从刚刚上来的地方跑了下去。
她的离开丝毫没有打扰到在场其他正在观看演出的观众,只有特维尔不悦地侧目,阴毒地盯着她跑开的方向。
楼梯下方有卫兵在把守,着装上来看不像是光辉堡的人,似乎就是堪悚勒角斗场内的守卫。
舒徽妜急切地走过去想要让他们给自己让出一条路,可这些人却纹丝不动:“您没有通行许可,需要出示许可才能离开。”
“我只是要出去也不行吗?”舒徽妜觉得很奇怪,按理说这些地方都是许出不许进的,哪有不让人离开的道理。
“进出都需要许可,殿下。”
舒徽妜听到了身后特维尔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她不想再回到那里看那些内心变态之人才热衷的表演,她要离开这里。
她急切地问道:“能进来不就代表有许可吗?为什么不能离开?”
守卫们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当她不存在一般死死守住出去的通道,舒徽妜用力推了推,完全纹丝不动。
身后特维尔的声音噩梦般传来:“既然我的王妃也不想看瑞比的表演,那我就带你去见见比尔吧,这可是皇室特权。”
舒徽妜被特维尔强行拉着从暗门进入了一个向下的楼梯,这里昏暗无比,墙壁上的火把将两人的影子拉扯得摇摇晃晃,舒徽妜越往下脑中晕眩的感觉就越明显。
角斗场的地下有一个十分大的空间,这里像是某些城堡的地牢,只是每个房间虽是由铁栏杆隔开,里面的用品却十分齐全,卫生环境也还算整洁,没什么异味,看来是有人打扫过的。
离楼梯最近的一个房间最为简单潦草,除了地面散落的一些干草堆外没有任何东西,里面也没有人,只有一匹不断发出高亢嘶鸣的健壮大马,它身着马匹战甲,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具体的样子。
特维尔朝身边跟进来的侍从使了个眼色,那人心领神会地点燃一根火把递到特维尔手上,特维尔接过,拉着舒徽妜靠近了这个房间。
房间内的马嘶鸣声更加急促,仿佛对于接近之人十分防备。
等火光照亮这匹战马,舒徽妜才终于看清它的模样,却也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在没有战甲覆盖的地方,这匹战马的皮肤上全是紧密附着的藤壶,从马蹄到马肚子,几乎被那东西爬满了,其密集程度直看得人头皮发麻。
大片的藤壶并没有因为离海而脱水死亡,它们靠吸食战马身上的鲜血而活,几乎所有藤壶都被浸润在战马的血中,表面的甲壳张合蠕动着,不断有血水流出。
而再往上,有着钢铁颈甲的战马没有马头,颈甲上方空荡荡的,寄生的藤壶堆满了颈甲的空洞,而那诡异的嘶鸣声就是从那些藤壶的口器中传出来的。
“堪悚勒的‘战马’原本是马特莱纳的皇家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