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

郑朦已经很久都没见她了，一时看得失神，等她说了两遍换个地方才动身，眼底是藏不住的欢喜，“你都不告诉我一声，我去见你。”

“你这是不想让我搞突袭？”苏曈沉吟道，像是在开玩笑，可神情严肃。

他拉开椅子，先示意她坐在沙发上，“想吃什么？我马上带你出门。”

苏曈摇摇头，坐了下来，郑朦则先给她倒了一杯水，“我们就在这聊，这里至少比外面店里安静，你我说的话也可以避免凑巧被你公司的员工知道。”

她虽然是笑着，可郑朦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甚至抗拒听她继续说话，可他还是沉着性子坐下，坐立不安地看着她，搭在膝盖上的掌心都紧张得冒汗，他只能不动声色地在裤子上擦了擦。

“第一，我有事请你帮忙，上次在贵司发放过调查问卷，现在进入到了第二阶段，所以我可能还会进行追踪调查，如果你答应的话我今天也准备好了。”

“这当然没问题。”郑朦紧张得后背都湿了，嗓音听起来也很虚。

苏曈笑了笑，马上从包里拿出了电脑，把问卷发放到了他的邮箱，“每一份问卷完成后都可以领到一个小红包，是对大家抽空完成问卷的感谢。同时，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个红包，金额不算太多，是我对你的感谢，当然这些都可以报销，所以你不用担心，虽然对你来说也许只是一个零头，可我还是希望你能拿着。”

郑朦揉了揉耳朵，几乎不敢相信他刚刚听到的话，为何会如此生疏，比他们在一起之前还要疏离。

他伸出手指拉着她的衣袖，可她却躲过，位置也向另一边挪动了几步。

苏曈再次冷道：“刚刚是我作为合作伙伴所说的话，接下来，也就是第二点，是我作为你女朋友要对你说的。”

他听到女朋友三个字再次燃起了希望，焦躁不安地等待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要出国交流学习了，经过慎重考虑，我现在提出分手。我不是心血来潮，不是临时起意，是我在和你分开的日子，日思夜想，考虑了很久的结果，请你接受。”

她说完就站起了身，没等他回应，急匆匆地朝着门外走去。

她的话仿佛一个晴天霹雳，毫无征兆地砸在了他脑门，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思考清楚她刚刚到底在说什么，直到她走到门边，刚摸上门把手，手臂却突然被一道力拉住，使她止步不前。

她蓦然回头，却对上他那双发红的眼眶，红得几乎要滴血，她能感受到，手臂上抓着的那只手正在不停抖动，手背上的青筋也若隐若现。

“阿曈，我刚刚听错了是不是？”郑朦的手还在使着劲，都把她瘦弱的手臂捏出了肉肉的痕迹，“出国完全没问题，这是你的追求，我当然是全力支持，我不会成为你成长道路上的阻碍，你相信我。”

“你拽疼我了。”苏曈用力掰开他这仿佛黏在她手臂上的手指，几乎是用尽全力才挣脱，“我累了，也许我这个人天生就适合独居，不适合跟人在一起，对了，你别想着来找我。如果以后还有机会再见的话，我希望我们还能像姐弟般相处。”

郑朦已经泣不成声，鼻尖通红通红，还淌着一点透明的清涕，与泪水混合在一起，不受控制地向下流，“如果有机会是什么意思？你不回来了？你要去哪个国家，我可以陪你去。”

“不必，再见了，郑朦。”她头也不回地向外冲去，一出门就拦上出租车，她刚坐上就见郑朦追了出来，“师傅，快走！”

她已经哽咽得失声，捂着嘴努力地不让泪水流下，可事实是她根本控制不了，左心室也开始痛了起来，痛得她无法呼吸。

她好像在这一瞬间，坍塌了全部。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正好妈妈不在，她急忙躲进了房间，终于无所顾忌地大哭起来，哭得天昏地暗，眼睛的泪水几乎流干。

等她哭过之后，她便一心一意地收拾起东西，刚收拾好就听到了外头敲门的声音，敲门声止后，便是门锁转动的声音。

郑朦冲了进来，把住门，久久地立在原地，眼眶一片湿润。

“阿曈，我知道我做得不好，只要你提的，我一定改，绝不食言。”他咬着牙发誓，可她依旧一脸淡漠，唯一能看出她伤心过的还是那双哭红的眼睛，直到现在都有泪水夹在睫毛之上。

她还是不理会，兀自收拾着衣物。

终于，郑朦还是妥协，心情也渐渐平复，“阿曈，你什么时候走，告诉我一声，我去送你。”

苏曈终于抬头看他，眼里流露出不舍之情，但只是苍白无力地笑笑，眼里闪烁着泪花，“不用。”

“你如果不告诉我，我就赖在这不走。”他赌气地喊着。

“那请便，别打扰我休息就是。”她沉声开口。

郑朦帮她关上了门，胸腔此起彼伏，他此刻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笑话，苦苦求来的姻缘，就这样只凭他一句话就断了，他无法接受，更不可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