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秘密相亲局

春节后的汉市江风吹的人透骨的寒。杨橙娟正在埋头整理办公桌上准备张贴到宣传栏的海报，座机电话响了起来，又是她的亲亲老妈打来的，说是爷爷好久没见她，想她了，让她这个星期六回爷爷家一趟。还是必须和一定回的那种。

杨橙娟的爷爷杨振帮，已九十一岁高龄，老人家走过二万五千里长征，参加过抗日战争，一九五零年十月，43岁的杨振帮得知部队要去朝鲜战场，坚决请求上级批准他出战朝鲜，组织考虑到他的儿子杨亚男所在部队即将出征朝鲜，而他本人打了二十多年的仗，身上有太多的伤就没有批准，但是他多次找到上级首长，坚决要求上战场。上级首长缠不过他，就批准了他的请求，一九五三年八月，家里人已经得知抗美援朝胜利了，但是迟迟没有等来杨振帮，以为他牺牲了。多方打听后才得知他因为受了伤，还在医院治疗。回来后的杨振帮少了一只手臂和半个耳朵。也就是后来汉市军区有名的独臂将军。

杨橙娟回到军区干休所时天已经黑了，老远就看见客厅灯火通明，爷爷带着助听器坐在轮椅上和两个背对着她的男人交谈着什么。她看到其中有一个背影是穿着军装的。杨橙娟走到爷爷身边，亲昵的搂着爷爷后背喊了声爷爷，才知道对面坐的是自己平时并不多见的二哥杨橙武。杨橙武是现役军人，一年难得回来一趟，今天穿的是便装。他给妹妹介绍说穿军装的小伙子是他部队的战友李潇，杨橙娟看了一眼肩章：三杠三星，好像是是上尉吧。

杨橙武是杨亚男发妻马冬梅所生，是杨亚男的第二个儿子，今年42岁，一年难得回来一次，总是来去匆匆。这次是和战友一起到汉市军区学习的。

杨橙武十五岁时生母马冬梅因病去世，两年后父亲杨亚男娶了小九岁的妻子洪梅，次年生了杨橙娟，对这个大自己十六岁的继母，叛逆期的杨橙武从不把她放在眼里，生活中没少给她刨坑故意难为她。对小了自己十八岁的妹妹，他倒是喜欢的很。只是在这个妹妹三四岁的时候，杨橙武被杨送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去了！

晚饭是杨橙娟的妈妈洪梅和照顾老将军的保姆一起做的，清蒸武昌鱼，五香粉蒸肉，腊肉炒红菜苔，烟熏腊鱼，排骨炖绿豆海带汤，还有请人专门从圻南带来的鱼糕，老将军年龄大了，牙口不好，特别喜欢吃这鱼糕。保姆不让老人多吃，说是医生说的。洪梅的知道杨橙武喜欢吃烟熏腊鱼，特意放到杨橙武前面。随着年龄的增长，想起年少时故意刁难洪梅的事杨橙武心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他现在对洪梅很尊敬，每次回来都买些补品送给她，亲切的叫她姨妈。

杨橙娟紧挨着爷爷坐，她时不时的把嘴巴贴在爷爷耳朵边问他想吃什么菜，爷爷说最想吃她出嫁的喜饼。杨橙娟假装生气的说：爷爷，我还小呢，您洪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想早点赶我出门？

洪梅说：你还小？马上就是老姑娘了，你看看你的同学们哪个没结婚？哪个没谈朋友？等以后年龄大了，生的孩子都不聪明。

杨橙娟说：谁说的？我是您三十多岁时生的，还不是照样貌美如花，聪明绝顶！

论斗嘴，洪梅从来就没有赢过。她叹了一口气杨橙武说：橙武，你是哥哥，你帮我好好的说说她。

杨橙武轻轻一笑，左脸颊的酒窝若隐若现：小娟明天上班么？我想请你陪我去商场买点东西带回去送战友。

杨橙娟从小就喜欢这个大自己十八岁的哥哥，赶觉小狗腿子样说：有有有。

晚上洪梅躺在床上对杨亚男说：橙武都四十多岁了，你是不是再劝劝让他成个家，生个一儿半女的，老了有个人在身边晃晃也是好的。

杨亚男叹口气：你说，他是不是还没放下那件事？说不定心里还在怪我们，我现在总觉得还是我当年太过办事武断才耽误了橙武的人生大事。

洪梅没吭声，这事她也有参与。当年她是听到一个和杨橙武一起下放到农村的知青家长说的，那位家长说杨橙武在农村谈了个女朋友，现在正在热恋中。洪梅吓了一跳，赶紧告诉了杨亚男，杨亚男很是吃惊：那怎么行？小小年纪不努力上进，谈什么恋爱。他到军区干休所找到父亲，说想把橙武送到部队去锻炼。几天后的下午，一辆军用吉普停在知青宿舍门口，直接把杨橙武送去了南方某军区进行封闭式的训练。半年后集训队解散回到连队，杨橙武第一封信就是赶紧写给那位姑娘，向她解释他忽然失踪半年的原因。然后每天一封信，诉说着对她的思念。接连写了十天，寄出去的信石沉大海。杨橙武猜想可能是姑娘气他不告而别故意不给他回信，想着等她消了气就会回信的。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乃至一年，杨橙武没有等来姑娘的回信，他没有放弃，一直坚持给姑娘写信。两年后，杨橙武回家探亲第一件事就是去卫生院找那姑娘，唐医生告诉他：姑娘在他离开几个月后身患重病，离开了卫生院，后来谁也没见过那个姑娘。也不知道那姑娘是病没治好还是远走他乡了。杨橙武如雷轰顶，心灰意冷回到部队，直到现在孤身一人。

杨橙娟因为答应了要陪二哥去商场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