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魔尊徒弟

眼前的徒弟，不，应该说是魔尊正在酗酒，喝的昏天黑地的如烂泥一般，

黑裘外氅被胡乱的丢弃在一边，毫无形象的坐在魔宫大殿的石阶上。

一口烈酒刚咽下去的凤汐渊突然蹙起眉，紧接着瞳孔骤缩，紧捂住胸口，弯下的脊背微颤，像是在极力忍着什么痛感。

许江术摸着下巴飘在半空中，“魔气又到处乱窜出毛病了？不应该啊，方黑山的时候明明都帮他都治好了。”可惜现在他人走茶凉，没有办法负责售后服务。

在魔宫呆了几日，虽不知凤汐渊为何时常心脏绞痛，但许江术发现只要凤汐渊心口不舒服，他就会立刻感到灵魂一阵颤抖，原来书中说的心能寄魂确实不错，他能来到这想必也是因为魔尊心口的异动。

啪！啪！嘭！嘭！嘭——！

一连串摔东西的声音从紧闭着的房门里传来，凤汐渊近乎将所有能砸碎的都砸了。

许江术视门如无物地飘进去，凤汐渊此时正背部弓起，半跪在地上紧咬着牙关，双手死死抓着胸口的位置，手下的衣服布料已经被他扯得有些破破烂烂，他冲着门外暴怒大喊道：“把楚长亭给孤带过来！！！”

许江术大惊，他大师兄怎么会在魔宫？！！

不过片刻，被锁链牢牢困住，身上满是伤痕的楚长亭就被魔兵用着牵狗一样的姿势推搡进来。楚长亭似乎被折磨的不轻，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几处完好的地方，被推进来时直接跪倒在地，喘息半响却仍旧梗着脖子颤抖着站了起来。

他这个大师兄许江术自是知道，就算是脑袋砍掉了他也得是站着死，性子火爆且倔强，从来不知道服软为何物。

许江术面露担忧，自己死后掌门之位应由大师兄接下，可他不在伏凌仙门主持大局，为何会出现在这儿，还成了凤汐渊的阶下囚？

莫不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魔族已攻入伏凌仙门了？！！！

凤汐渊此时已经强压住了心悸痛感，他眼中愤恨涌动，似冒出森森黑气，周身魔火更盛，大有奔涌辽源之势。他一把掐住了楚长亭的脖子，恶狠狠的道：“为什么孤的心口难受的厉害，你们这些不知死活跑过来行刺孤的蠢货莫不是还有漏网之鱼向孤下毒？！说他在哪！！”

楚长亭被掐的脸色涨红憋紫，死咬着嘴就是不说一个字，最后呼吸困难的被凤汐渊丢在地上，发出阵阵剧烈的咳嗽声，但咳着咳着后他却笑了，笑的近乎癫狂：“你说的心究竟为何物啊？你这魔头的心溃烂发臭也能称之为心吗？你还能感觉的到疼吗？”

“呵呵呵....”

“你以为你心口跳动的心是谁的啊？你的吗？你的心早在方黑山之前的围剿中就被一剑刺穿，补都补不上了！！如今你能活着，全靠我那蠢师弟挖心救你，哈哈哈哈！！！可怜他从未对其他人如此，你却不知好歹的呵斥咒骂他，最后还蠢到将这笔帐恩将仇报的报到了他头上，可笑至极！可恶至极！可悲至极！哈哈哈哈！！”

凤汐渊瞳孔震颤，魔尊华袍袖下手掌紧握陷进肉里，一字一句间砸下来，让他倒退半步，死死盯着楚长亭，看了许久却也没能看出半句有假的意思，楚长亭身为一派之主，放着仙门不要跑过来刺杀他不是早就不想活了是什么，到了这地步，依照楚长亭的性子会将所有能刺伤他的都抖出来，更不屑于作假。

凤汐渊手指颤抖的搭在心口处，感受到那颗心脏的跳动后触电般的猛地拿下来，他眼中的疯狂远不输楚长亭，手臂一挥将楚长亭直直扔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外面的石阶上不省人事。

许江术看着眼前的一切，默默听着楚长亭说出那些陈年旧事眼中并无波兰，直到楚长亭被扔出去他才跟过去看看人死了没有。

见楚长亭只是昏过去了，被人抬走后又飘了回来。

凤汐渊喜怒多变，阴晴不定，早已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小徒弟。这会儿凤汐渊好像很快就把这桩不值一提的陈年旧事消化了，再次恢复到了一副高高在上的魔域魔尊模样。

许江术本身也不在乎他是否感激自己，更不奢求凤汐渊因为这件事消除对自己的怨恨，所谓身前不管身后事，反过来也是一样，他都作古了还管那些前尘往事，谁对谁错干什么。

是夜魔尊寝殿，凤汐渊卧在床榻外侧，紧闭双眼，眼球滚动的异常快，却怎么也醒不过来，许江术猜他许是梦魇了。

在凤汐渊梦中，他看见了一个容貌不明，看不清面容的虚影，他一直在和自己说话，凤汐渊不耐烦的想要挥开眼前迷雾看看这个人究竟是谁。

事实上类似的梦从许江术死后，凤汐渊已经做了很多年了，只不过今天那人的脸竟随着他挥动的手臂渐渐清晰，凤汐渊凑近了去看，回过头来的人竟是师尊！

许江术....

怎么会是他？

梦里的许江术依旧是从前那般不染尘埃，对世间俗物提不起半分兴趣的模样。

凤汐渊也似乎又变成了十几岁刚拜入伏凌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