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道是,清光更多

乔柚三人围成一个小圈，坐在后山处，中间还架着一个烧烤架，烤得透红的烧鸡散发出美味的气息。

天上月光柔和的照拂三人脸庞，地上篝火红光在澄澈眸底缓慢婆娑。

清辉和火光相撞，像是世界扭曲后的光怪陆离，本应相斥的场景却意外的融洽。

“………”

此时曹子衍正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家中长姐和二姐。

曹子衍在家中是幺弟，排行老三，上头有两位姐姐。

一位是仙姝榜第二的尘舒仙子，名唤曹恒月，是少之又少的音修，另一位是仙姝榜第四的丹道天才曹云熙。

恒月如皎皎云端月，熙为光明希冀。

日居月诸，东方自出。

曾有人在修真论坛中开了张帖子，内容是：云涧曹家双姝，到底谁能更胜一筹。

有一条评论被数以万计之人点赞：“恰似太阳与月同挂于高天，百世难遇，并非平分秋色，而是各有千秋。”

一支青杉笛，一鼎玄丹炉，领域不同，但顶峰相见。

而曹子衍明显就是家里、宗门内散养的娇俏贵公子，毕竟两位姐姐能力皆是分庭抗礼，将来曹家嫡长女掌管家族，次女在外大杀四方。

曹子衍也乐得吃喝玩乐一条龙。

简单来说，就是傻白甜。

傻白甜曹子衍接过鸡腿后就往嘴里塞，此时月光馥郁，他白皙的脸庞在此刻背着光，倒也分外俊美。

他缓缓道，“知道咱宗的大师姐吗？”

“当初修习剑术，贾长老问她想入什么道。”

乔柚这些日子跟内外门的人都混熟了，倒是知道些大师姐孟椿舟的基本信息。

无非就是仙姝榜常年第一，变异冰灵根，修无情道，在亲传院落一直闭门不出。

但她从未见过，自然也没太大的想象力去描绘这位师姐的美好。

曹子衍娓娓道来，“大师姐坚定表示自己要修无情道。”

他那时还小，隐约记得那日天气阴翳，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微雨。

(回忆)

正逢春暖花开之际，风漾起力道吹散树上的桃花，娇粉的花瓣湮坠地面，击落小小的水潭，引起波澜潋滟。

窗外雨落，窗内熏香点燃，不是那种浓烈的气息，而是淡淡的，似茶叶般的淡雅清香。

回味悠长。

孟椿舟一袭白素衣袍，在清辉照映下尤为清冷，纤长的墨眉下是一双偏雾蓝色的无机质眼眸，眸无波澜，似平静的玻璃镜面。

若说贾长老是那种经历数年沧桑而凝着的仙风道骨，那孟椿舟便是叮叮铃铃发出清音的玉珠，清而冽，颇有风光霁月之姿。

半晌贾长老开口，似是无奈似是妥协：

“自古以来无情道皆以杀证道，唯有杀了自己在意之人方可飞升，莫非你还要屠了初元宗不成？”

最后一句话，略带着些玩笑的意味，也是想软和气氛，至少让孟椿舟修无情道的决心不再这么坚定。

她如玉般的通透气质在此时恰到好处。

孟椿舟声线清清，“我能感觉到，不是我在选道，而是道在选我。”

贾长老脸色带了些愠色，“胡闹啊，修真界修无情成大道之人寥寥可数，你选了这道便……”

后面的未尽之语贾程没有说全，但是孟椿舟也能知道。

她叹息，轻慢的声音蹉跎在熏香缭绕中。

“那为何不能是他们领悟错了呢？”

贾长老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孟椿舟话题转的太快，“什么？”

孟椿舟不语，眼睫微垂，一双无波无澜的眼眸看向窗外。

窗外是什么呢？

是模糊的桃花飘零，是沁着凉意的风，是初春微雨，也是……即将莅临的雨后初霁。

一场生机盎然的春和景明。

带着命中注定的缱绻，万物将与新春邂逅。

孟椿舟的眸光流转，氤氲着零零碎碎的希冀，平静的眸底漾着畅想：

“他们错了，无情道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是护天下之道问心无愧。

是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的救世济民之心。

是视苍生万物皆生命的博爱胸怀。

说到底，这天下修士所修之道，无一不是遵守着一个原则，孟椿舟想着，便也开口道，“无论是何道，皆以同天道护世间苍生，心无愧守万民生命为准则。不是吗？”

生命，它是一万次的春和景明。

恰似窗外。

恰似明日新春。

(回忆毕)

听着曹子衍的讲述，沈峤生惊诧了下，“你当时也在？我还以为只有我在偷听。”

曹子衍可自豪了，“我趴在屋顶上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