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难题前的新手关

阳乃脸色平静，内心的呼啸已然要使这层伪装炸开，多走两步，在过去交涉的前，要保持平稳的正常的心态，要和之前的伪装差不多。

“抱歉。”

“…不，是我没站稳。

你没事吧。”

“没事。”

……

“大病初愈，去外面透透气。

到站了。”

“嗯。”

面色平静的雪之下提起行李箱跨出车厢，八幡的目的地在机场，离这里至少还有三站。

他本不打算下来，但看到停在不远处的轿车以及慢悠悠过来的阳乃，八幡突然有些犹豫。

算了，就当去买个早饭吧。

“姐姐。”

“小雪乃，我来帮你提着行李箱。”

这个女人的眼神怎么这么奇怪。

“我自己就可以。

你怎么下来了。”

雪乃冰冷的语气与往常无二，八幡的心态也与往常无二。

一丁点暧昧的气氛都没有，刚才只有尴尬，非常尴尬，特别尴尬，以后回想起来，这简直就是一生中最需要忘记的事之一。

自己和比企谷/自己和雪之下，怎么可能。

你好啊。

又见面了。

八幡，不，应该怎么称呼他。

“又见面了，雪之下，女士。”

难办的称呼。

“你送小雪乃过来啊，真是麻烦你了。”

“不，我只是不幸运地碰巧和他顺路。”

太好了，非常好，乖乖灰溜溜地离开，这样也好解释。

那里面坐的，便是雪之下的母亲吗。

强权，暴力，优雅，规矩，隔着一扇只能从里面向外看的车窗，八幡从车里的那个女人身上，感受到了这些，人类的品质。

宴会上的礼仪由欣赏优雅的人制定，所谓的优雅又只是肢体上的动作和体型上的适当，赏心悦目的，不过是被堆叠的文化成果。

人人都在宴会上扮演不属于自己的自己。

这样的一个人，是否过于难以相处。

看看雪之下冰冷的脸色便知道。

“我只是下来吃早饭。”

八幡眼睛一瞥，瞪着一双死鱼眼离开。

“这扇窗户在外面能看到里面吗？”

“夫人，并不能。怎么了。”

是错觉吧，一个弓着背头发潦草，病秧子似的寻常高中生，露出那样的眼神，顶多算是无礼和不自觉。

希望母亲大人没有认出这就是那个被撞的学生，不然，她大概率会下来吧。

快点快点，比企谷，你不该出现在这啊。

“你怎么还不走。”

雪乃说出了阳乃的心里话，但是说给她的。

“……

小雪乃，上车吧。”

“母亲大人。”

“刚才…

算了。

上来吧。”

阳乃并不理解为什么母亲大人放弃了询问，她上车的时候朝八幡离开的方向看去，一个孤零零的身影，走在人流攒动的大街上。

在不应该下站的地方下站，在不熟悉的地方迷路，这种旅途的彷徨感和窒息感，呼之欲出。

阳乃摇摇头，无论是谁，都只能接受这一点，自己也好，比企谷也好，雪乃也是。任何人都必须接受这一点，旅行的起点和终点都是孤独。

八幡很平淡地接受了这里的街景，大致相同的特色，拘于一格的装饰，乃至那最大的不同，也莫过于车站的指示牌要锈一点，年月更久远一些。

面包夹蓝莓酱，外加一杯牛奶，从家里出来的人，到家庭餐厅里吃早饭，八幡对此并无表示，这只是一件凑巧的事，恰好因为有一家家庭餐厅，坐落在自己视线所及的拐角处。

门上的风铃一响，一个随时要猝死的病秧子；一个奇奇怪怪的人，一个穿着花里胡哨的女高中生。

“这位客人，您这样的打扮，会吓到其他客人的。”

“不要这么说！

小女失礼了，进来坐吧。”

惨白惨白的皮肤，充满划痕的衣服，翻白的凸出的双眼，给人一种正在活动的僵尸，出来找寻挖坟搜尸的盗墓人。

“这是粥。”

“这是粥。”

还是个不吃东西的复读机。

八幡迅速解决掉这份早饭，站起来提着行李箱，飞快溜到门口，屋里绝对很麻烦。

啪！

手腕被抓住了。

“抱歉，他有些神智不清晰，抱歉。”

他只是抓住，什么也不说，紧紧地握住，即便是被旁边这个打扮花里胡哨的女生用力掰开手，也立刻换另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