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但行好事
宁淮县内,街道上的人群熙熙攘攘,大家朝着自己要去的方向走的匆忙,路边一童子一身破旧的衣裳,朝着路过的人们乞讨着,乞讨的态度漠然,好像乞讨不到物件也无伤大雅。那黑黢黢的破瓷碗被他紧紧的抱在怀中,碗内积攒了一碗底的灰尘,一看就不是吃饭的家伙。
那身体也很是瘦弱,浑身的黄皮包着骨头,脸上没有半分血色,干枯的嘴唇早已裂开了皮缝,干巴的血疤看着就疼,就是这副缺水缺粮的模样。招惹了风不许的目光,谁让她这人平生最是见不得人间疾苦,虽然没能力的时候她都选择闭眼不见,如今有能力又让她碰上了,她却是做不到视若无睹。
风不许让玉兰去给了那小童一些碎银和一些点心,闻着香味四溢的糕点,那小童连连磕头道谢,见玉兰说不用谢,又是将人扶起来,也不嫌弃他通身的脏态,那小童下意识后退,不想脏了这好心人的手,目光呆滞中泛着泪花,只听肚子又传来咕咕作响的声音,小童又着急忙慌的打开了吃食。
那小童似乎是饿惨了,拿起吃时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软糯可口的糕点呛的人嗓子眼一阵又一阵地干咳,那小童又连忙拍着自己的胸脯,想让自己好受一些。
风不许将自己的水壶递给小童,帮他顺着后背。一壶水下肚,喉咙的不适渐渐消退,那水在口腹中回味甘甜清爽。
深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眼前的银子虽时能解了他现下的温饱,却不能让他在这人世间日日饱腹。
风不许是带着帷帽下的马车,声音很是柔和,仿佛眼前人就是他的弟弟一般无二:“小弟弟,你是哪里人呀?”
那蓬头垢面已然看不清面容,小童低头垂眸的姿态,驼背的脊骨,听见声音摇了摇头。
答案也不重要,总之她对这里也不是很熟悉。于是换了一句话“小弟弟,流浪多久了?”
风不许耐心地等了好久,就在她以为眼前人不想回答,准备再换一句话时,那暗哑声音从身旁传来。
“很久了”久到他都记不清日子了,城市里的繁华好久好久都与他无关,每日在街上流浪,夜晚用双臂抱紧自己的身子,躺在的寒风刺骨的庙里,被人发现了就会挨一顿臭骂,然后拿着扫帚将他赶走。
有时真的很好奇。礼佛之人不应该是世界上最良善之辈吗,到底为什么?连一条活路都不给他!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求生的意识让他苟延残喘至今。
路过的人很少会给他吃食,他在这县城里也见了太多人家的不容易,他们比他多的,也就那一房屋子了。
“你愿意靠自己的力量活在世间吗?”风不许看着眼前的人,心下哀恸。
靠自己的力量,他有什么力量?那空洞的眼神并没有阻止他握住改命的机会,尽管他并不知道结局,他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这种有一餐没下餐的日子真的很煎熬。有时饿的胃里翻出的酸水直呕,那涩鼻的难受感宛如人间炼狱。如果他有愿望,那就是一觉睡下去再也不醒过来就好了,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那你跟着这个姐姐去一个地方吧!她会帮你安排好住所和吃食。”风不许觉得自己这一番话特别像一个人贩子,但眼前的儿童这般地步了,语气中温柔又饱含力量感,让人不由得相信她。言尽于此人各有命。
那小童自是愿意的,反正他也无处可去,一无所有,他连忙又跪地准备狠磕三个响头,风不许见状连忙两人扶起来,语气中带着让人不容拒绝的坚定“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可轻易自轻自贱,若是真想感谢我,就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有滋有味的活着!”
那儿童怔愣的神色有了缝隙,耷拉的头缓缓抬起,空洞的眼睛里有一团火焰似乎被点燃了,那燃烧热烈的火光冲天,是久违的温暖味道,是他从来没有拥有过的尊重。
蓬头垢面上,那眼眸清澈透亮,像是要将眼前人看透,然后狠狠地撕下那善良的伪装。
只见来人粉面玉装,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白皙透亮的肌肤,一双和顺温暖的眼眸缓缓注视着自己,没有半分讥讽轻看之色,手腕间的翡翠玉镯流光溢彩,通身华贵娇俏。他不相信世间有此善心之人,只这长久的打量,他就想牢牢记住眼前人的模样,想将那眉目如画的面容牢牢地刻在心尖上。
“我叫华亭鹤,你以后会来看我吗?”华亭鹤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想自报姓名,他不自量力地想,如果他说的这一遍姓名被她记住了就好了。他有一种再也不会再见到眼前俏丽的女子的直觉,看着女子的眸光更加深邃,那出口的音色岌岌又三分轻弱。
风不许莞尔一笑,笑意春光明媚,一汪池水轻漾“你若是过得好,我自会来见你。”语气间仿佛那小童以后必定会前途无量,声色坚定的信服力满满。
听着此话那小童倒是笑的春风得意,那难得的一口白牙大方的展露,明明前面的大雾四起,根本看不见名为前途的道路,可他这一刻是如此的相信,自己一定能过得好。
“主子,我带他走了,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