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理不通,情难讲,家有何为

请军哥和黄先生来就是想让他们一个出力，一个出钱。”

听陈默说完，沈兴国开玩笑说：“原来，我们家陈默给你们俩设了一顿鸿门宴呐。”

“老领导，这样的鸿门宴，我愿意自投罗网的。”黄耀辉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黄耀辉端起酒杯，对沈兴国和谷玉珏说，“两位老领导，我敬您二位一杯。刚刚听到您二老很疼儿子、儿媳啊！耀辉心里觉得很温暖，很感动，耀辉父母已经走了，耀辉没有机会敬孝了，耀辉特别喜欢这种一家人和和睦睦、老老少少、相亲相爱的感觉。我敬您二老一杯，全一全耀辉心意。”

三个人碰碰杯喝了一口，沈兴国放下酒杯道：“黄先生，说起来惭愧，我们呀，不是合格的父母，越老了，越觉得对不起孩子们。幸亏呀，我们俩还算长寿，有机会弥补年轻时候的过错。我们家镱钧和陈默比我们会做父母。你们俩呀，也要多向他们学习学习。教育这种事情，最容易被忽视，以为它不过是小事。其实，没有比教育更大的事了，如果孩子没有培养好，那是最对不起国家的事。工作干得再好，也只是1，孩子养好了，才是3。”

“爸，隔墙有您的耳呀？连1、2、3都被您听到了。军哥，您老师这耳朵可够灵。”

“镱钧，同意，我恩师心明眼亮，还有耳报神，你小子可别想哄骗恩师。”

“你们呀，尽拿我们老家伙寻开心。”

几个人聊得高兴，一起举杯，共饮了一杯。

“陈默，现在是不是不能上学的孩子比较多？黄先生家那五个孩子和我们家康青这种情况，并不是特例？”

“军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做了这个工作接触此类孩子多了，就感觉上不了学是一个当下社会的普遍问题，还是它真的已经是个不容小觑的社会问题了。我把握不准，反正我每周都会接待为了上学问题来求助的孩子。”

陈默的话，引起了康军的反思：“我不分管教育，过去也没有理会过，昨晚发现康青的问题后，我今天才意识到，确实应该多关注关注这方面的问题。陈默，依你看来，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军哥，社会上有种思潮，普遍谴责学校教育，但我个人认为，问题的根本出在家庭。”

“哦？这怎么讲？”饭桌上，每个人都盯着陈默，想要听听她的见解。

“三位今天讲的家庭故事，我们共同探讨的1+1问题，各位觉得，放到家庭里，能说明什么？”

黄耀辉略一思考，抢先道：“‘治大国如烹小鲜’，家庭、企业和政府，大小不同，用人之道一样。人心凝聚，效能倍增；人心离散，效能负值。一家子人心散了，问题就来了，首先出问题的就是孩子。不过，说来也奇怪，为什么是孩子首先出问题呢？”

“孩子出问题前，有个问题早就在家庭里发生了，只不过大家都很习惯于蒙住眼睛掩耳盗铃，假装没发生，告诉自己‘没事的’。可孩子最真实，家庭的问题不解决，转移到孩子身上时，立刻就爆发出来了。因此，孩子看起来就是那个首先出问题的人。”

“原来是这样。陈默，也就是说，康青出了问题，是我们家庭内部早就有隐患了？那是什么？”

“军哥，一个家庭，夫妻之间良好的关系，才是家庭动力、效能最根本的因素。当孩子变得没有动力了，无法在学习上有效能感了，逐渐发展到出现了心理疾病了，说明家庭最核心的部分出了大问题了。”

“夫妻关系？”

“是的，黄先生。孩子的问题，是夫妻关系问题。”陈默看看康军，接着道，“军哥，您给了镱钧一个词儿——溺爱。”

“是，我感觉镱钧太溺爱兰亭了，孩子是不能惯的，惯子如杀子嘛。”

“但我不担心镱钧会把孩子们惯坏。因为，我知道，我们俩的关系是良性的，孩子们在这样的关系里得到的是充分的身心滋养，良好的土壤，充足的阳光和水分，他们怎么会长不好？那些被溺爱的孩子，和被家庭忽视，遭受暴力的孩子们，之所以长歪了，长蔫儿了，并不是惯坏的，打坏的，而是被家里恶劣的环境污染坏的。”

“穷山恶水出刁民？”

“差不多是这样意思，黄先生。”

“陈默，我还是很疑惑，我和你嫂子之间有什么问题吗？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问题呀？我们相敬如宾，加个举案齐眉，也差不多吧。你这样说，难道没有替孩子开脱之嫌？父母哪能替他们担一辈子责任？他们自己不也得为自己的成长负责吗？”

“军哥，你和嫂子是夫妻呢？还是舍友？”沈镱钧抢在陈默开口前问康军，康军被他问得愣住了。

“沈兄弟，你这个问题问得犀利。我和覃琴，连舍友都谈不上，我俩根本就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唉，我今天才明白，原来黄棣航混蛋不能怪他，是我和他妈之间的畸形关系，对他造成了不良影响。”

康军愣怔了好一会儿，自己端着酒杯仰脖子喝了一口，放下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