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赏画作,聊意境,涂抹人生

掉？”

“当然不能把自己心血丢掉，卖掉让它体现自己的价值。”

“为什么卖掉才能体现价值？自己收藏就没有价值吗？”

“……”

“我说中了，对吧？我生命的精彩不需要吆喝叫卖，更不需要别人鼓掌喝彩。”

“我们需要一个为我们加油打气的客体，这是基本需要哪？”

“他在心里不就好了，干嘛要外面不相干的人来替代他？”

“……”

“你想知道我心里的那个客体吗？”

“你愿意让我知道？”

“自然，我愿意告诉能懂我的人，而你就是那个人。”

“你怎么确定我是能懂的那一个？”

“你那天看画的眼神出卖了你。”

覃琴说着把陈默领到了一幅挂在墙上的画作面前，陈默目测，这幅画足有三米高，几乎顶到了墙体最高处，宽大约两米。画作底色呈白灰色调，隐隐的，像是丛林，又像是云雾，模模糊糊辨析不清，画上面一个雌雄难辨的人物形象，五官似模糊，又分明清晰，如果你认为他是个男人，你会清清楚楚看到一个男人的面庞；如果你认定她是个女人，你即刻便会明明白白看到一个女人的娇颜。这个人物不只是长相会变幻，浑身上下都会变化，它会随着你的意识不断变化它的意象。

陈默惊讶不已，看着覃琴赞叹：“覃琴，好高级的投射画。你是想告诉我，我们心里有什么，镜映出的就是什么。所谓的客体，所谓的世界，不过是种‘我’的镜映？”

“see？You can.”

陈默沉默了。她再次看向那幅画，她看到了自己的世界，自言自语道：“我追求到了我想要的确定无疑的世界，可它却困住了我。”陈默转而看着覃琴，“可是覃琴，你难道不担心黄棣航吗？他是你的孩子呀？”

“从我把他生下来，我就是我，他就是他了。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

“覃琴，我们下楼去吧，你这些画太可怕了，我想我再呆下去，非精神分裂不可。”

“一语中的，我一直都处在精神分裂当中。黄耀辉不敢让我出门，不敢让我多接触黄棣航，他请了很多拿着高级文凭的正常‘妈妈’给他儿子。结果呢？难道比跟着我这个精神分裂的妈妈，成长得更好吗？”

到了一楼，俩人坐了下来，陈默好奇地问：“覃琴，你难道不希望自己能做个正常的人，过现实的生活吗？难道你整日只呆在那个梦幻的世界里，就足够了吗？”

“陈默，你觉得是我想回到现实就能回去了吗？每个人生来便是带着使命的，我的使命就是不停表达属于我的世界的东西。我没得选。”

“我明白，你很享受你的世界，痛苦的是你身边的人。”

“比如，黄耀辉。是的，他很痛苦，但他不能表现丝毫痛苦，他要正常给所有人看，他要超常给世人看。他那些成就，是牺牲了自己的喜怒哀乐换来的。他不是个人，他不过是台机器。”

“你呢，你是人吗？你更像个仙。”

“我？我是个‘虚’，你们是个‘实’。”

“每个人都有虚，也都有实，结合成一个整体，才是实实在在一个人啊。”

“不，世界需要10%实到极端的人，去创造现实的成就，发展现实的世界。世界需要10%的人去发展极致的虚，他们负责表达空灵，诉说肉眼看不到的虚境盛景。世界还需要80%，或者更多的盲人、聋子、哑巴和瘸子，去填充这个世界的坑井。”

“因而，那10%的人，是难以容于世的人，因为没有人能理解他们，很少有人能懂他们在讲什么？”

“Truth.”

“覃琴，跟你这么一交流，我危险了。”

覃琴淡然一笑，歪着脑袋，调皮道：“我拉你下水了，呵呵呵。”

“我要不站在岸边，你如何拉我下水？”

“愿意跟我说说那几个留给黄先生的小家伙们吗？”

“可以啊。他们几个如今挺受管教，黄棣航向黄耀辉提出条件，他这几个小伙伴在家一天，他就服从一天。如果赶走他们，他立刻离家出走。黄耀辉满口答应，如今每天给他们安排了很多学习任务。连我也不放过，每周两次，跟我学画画。我就丢给他们一个画室，让他们随便涂抹。画画根本不是教出来的，是生出来的。”

“黄棣航是不是提笔就能画？”

“自然，喏，你看那个。”

陈默顺着覃琴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张四方木板上涂抹着一堆乱七八糟的颜色，根本看不出来画了什么：“那是黄棣航的作品？”

“嗯哪，心灵之作。”

“太抽象了，看不懂。”

“你看那些色彩。”

“色彩？”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