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立业易,育儿难,钱多无用

，我说得都是实情。我的事业从小到大，一路顺风顺水，有时我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就获得了如此巨大的成功。唯独在教育儿子这件事上，我费心又费力，费钱又费神，可不仅没有见效，还让所有人都见笑了。我之所以今天专门抽时间见你们，就是好奇，你们不过用了几个月，二十次活动，就能让我儿子脱胎换骨？好了，陈老师，我的话说完了，您有什么话，请讲吧。”

陈默笑笑，不疾不徐道：“黄先生，我们没有做任何许诺，我们也不能做任何保证。棣航接下来会怎么样，我们也不知道。只有一点可以确定，如果黄先生非要让棣航按照您的愿望和意图，成为您想要他成为的样子，这是不可能的，他肯定还得离家出走。”

黄耀辉脸上起了焦躁，神情变得冷厉起来，陈默看到了黄棣航最害怕的表情，她扭头看了看黄棣航，他依然保持着低头抠洞的姿势。

“黄先生，您此刻焦躁不已，我的话触动了您内心最深的伤痛，您此刻特别想要发作，但多年来您练就了超强的隐忍功夫，您不会轻易失去自己的风度。可是您知道吗？您的儿子最想逃离的就是此刻。”

黄耀辉显然很惊诧，他眼角的肌肉微不可察地抽搐起来，脸色忽明忽暗，阴晴不受控制地迅速变幻着。

陈默看向了覃琴，发现她扭转头颈，目光停滞在了身后的一堵墙上。陈默的目光随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一堵高高大大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幅的画作：

整幅画暗沉沉的，浓重的阴霾包裹了一切，阴霾里隐隐透出点点光亮，陈默仔细看去，仿佛是一双婴儿闪闪的眼睛，再仔细看去，那双眼睛里分明饱含着本不属于婴儿的阴郁。一片焦黄的叶子正在黑沉沉的浓雾里一点点碎去，星星点点的碎叶，像亮闪闪的星子，从画面的左上方斜向右下方洒落。

“黄先生，那幅画，是您夫人的杰作吗？”

黄耀辉顺着陈默的目光看去，点点头，道：“是的，那是她十五年前，航儿两岁时画的。”

“您为什么把它挂那儿？”

“琴，她要挂那儿，我就按照她的想法挂那儿了。”

“您能看得懂吗？”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看懂，但我认为，她是想要告诉我，再大的阴霾总是有光存在的，只要我意志足够坚定，我就能迎来更大的光明。”

“黄先生，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您夫人用这幅画表达情感，您却用理智的头脑去解读它的含义。难怪您在教育孩子上会失败。我似乎懂了您的夫人这么多年躲在画室里，她到底在躲什么。”

黄耀辉看看陈默，又看看覃琴，莫名其妙地看着陈默，问道：“陈老师，您别故弄玄虚。她只是太喜欢画画了，她有什么可躲的？我全心全意对她，她要什么我都满足她，她不要什么，我绝不勉强。她冷落我，我就等她，我为了她一直都洁身自好。我用心栽培航儿，就是为了让她能高兴，我想让她看到一个优秀的儿子，像她和我一样优秀的儿子。陈老师，您误会了，她没有躲。”

覃琴站起身，一双眼睛痴痴盯着陈默，陈默看到了她眼里泛着点点泪光，她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从后门出去了。

“陈老师，莫见怪，我夫人就是这怪脾气，可能听到您说她躲什么，有些生气了。没关系的，画一幅画她就没事了。”黄耀辉脸上的神情漠然，嘴上却在道歉。

陈默电话响了，是刘芷妍：“陈老师，转账已经办好了，我直接从他们公司这边回念白了，就不去别墅那边了。”

“好的，芷妍，你先回吧，我们也差不多要走了。”陈默挂了电话，起身对黄耀辉说，“黄先生，我们先走了，这几个孩子暂时先留您这儿吧。他们都是棣航的好朋友，暂时没有地方可去，棣航仗义，愿意收留他们，您不介意吧？”

“不介意，留下吧。陈老师这就要走了？我的问题还没有给我答案呢。”

“黄先生，我想我们还会见面的，您的问题，有一天您自己会找到答案的。我们就不打扰了，先回去了。”

一行人起身，萧奎文对几个孩子说：“孩子们，我们随时保持联系啊。”

孩子们都点点头。

送他们走到门口时，黄棣航拉住了沈镱钧，悄悄问：“钧哥，我什么时候还能见到老大？”

沈镱钧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要见的是康军，不是他记忆中那个已经离世的老大：“你如果想见，随时都可以联系我，我带你去见他。”

从别墅出来，萧奎文开车回警局了。陈默他们回到了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