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黑夜中的绚丽桃花

无常的诡剑以一双看不见的双手牢牢地架住了浮在半空的吴雅，刀虽落下，所幸还在咫尺之间。

“什么情况……”赵瑛刚回过神来，看见悬在头顶的大刀和狰狞的吴雅，先是下意识的警觉地动了起来，可左手却像是被什么拉住一般，赵瑛回过头看去，竟是赵泽在拉着自己的手，她茫然的眼神停顿了一下，又露出姐姐一般的神情，她抢过主动权，拉着赵泽跳开了危险区。

“差了点。”赵瑛将手抽过来，白皙的手背上印着发烫的红痕。

“这种事……还是不擅长的。”赵泽认同地低下头，偷瞧着赵瑛发红的左手。

赵瑛看向远处那架在空中即将挣脱而出的吴雅，有意无意地说着，“对于明知道上的事，真到面对了……”赵瑛凝视着左手的红痕，又看了看赵泽。

赵泽那担忧的眼神也看着她，两人互相看着，赵泽看到无奈与悲伤，而赵瑛看到了逃避与放弃。他们不约而同地躲过了对方的视线。

可这时，吴雅挣脱开无常以诡剑布开的束缚，在手中汇聚起幽冥色的魂魄，随后朝着夜空一挥，无数的鬼魂开始在四周聚集而来，无首，无足，发着白蓝色的光，挥着几丈长的锋利不规则的尖爪，令人寒毛直利的嘶吼声在耳边久久不散。

“不死者的引渡?你竟……”无常有些惊慌地说着，挥舞着诡剑抵抗面前的鬼魂。

“这很美妙不是吗？”吴雅得意地说着。

“躲我身后。”赵瑛看着愈多的鬼魂，举起了符纸，二人脚下展开了法阵，可鬼魂们像是厌倦这份人气，发了狂挥舞着巨爪。

“抓好了，一起跳。”

“嗯。”赵瑛拉着赵泽很轻松地就跳了起来，在半空中，二人隐于月光之下，而无数符纸飞落，方才还在嘶吼的鬼魂，则残留着对世间最后的悲哀而渐渐消散而去。

“可恶，这样下去没完没了。”无常以自身为一个圈，不停地斩杀面前的鬼魂，“小子那边会不行的。”在无常思考的刹那，一只鬼魂碰巧抓住空隙，差点击溃了无常的防线，无常将诡剑一斜，无数看不见的攻击同时向鬼魂们杀去，片刻间，便消去了一大片的鬼魂。而无常也随即无力地跪下，他双手紧握住诡剑，大口地喘气。

“你们，快去……”无常急迫的声音传到二人的耳边，赵瑛看着单膝跪地的无常和包围而来的鬼魂。

“祠女，别忘了……”无常再次站了起来，将诡剑指向了面前的无数鬼魂。“守护这一方的安宁，是你的选择吧。”无常抖了抖身子，重又向前去。

赵瑛一下子愣住了，可面前的鬼魂却没有停下疯狂的举动，无常渐渐也看不见身影，黑夜好像让心灵也变得漆黑……

“有些我知道没有我该说的资格。”赵泽又抓起了赵瑛的手，愣住的赵瑛有些慌张地看向赵泽，“现在的话，逃避应该不是……最佳选吧！”赵泽也不知道自己如何生出这番莫名的勇气，也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作何表情。

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赵瑛很不情愿地又抽开他的手，“还用你说，我肯定知道！”赵瑛生气地说着，可回过头又看向赵泽，“走吧，该结束了这一切。”

“嗯。”

赵瑛带着赵泽穿过了鬼魂的包围圈，在吴雅面前落下，吴雅举着那团幽冥火，很玩味地说着，“这下不得不分个你死我活了。”

“有害于桃源乡的妖物给我老老实实的退散吧。”赵瑛双手发着红光，吴雅引出一双操着双刀的巨手朝赵瑛冲去，如疾风一般，离赵瑛咫尺间一把刀已经落下，而另一把刀落在了赵瑛的头上，赵瑛握紧拳头，毫不犹豫地一拳击碎了巨刀，随后疾步冲向吴雅，吴雅唤出鬼魂，赵瑛取出二三张符纸，鬼魂挥出利爪，赵瑛躲开朝着鬼魂胸口丢出符纸，并一脚踢开。

“很有意思，祠女，轮到我了。”吴雅也出手了，赵瑛斜眼看着飞来的吴雅，提前做好了格挡姿势，并借着力将吴雅引向另一边的小山坡上，伴着阵阵巨响与消散而去的尘土，吴雅从嘴里吐出泥土，嫌弃地说着，“味道不怎样呢……”

吴雅又站了起来，刚走两步就痛苦地倒了下来，用力地吐着大气。

“很疼吧，就刚刚的冲击力，换做你原来的身体早就粉碎了吧。”赵瑛再次面对吴雅。

“土的味道……痛苦……”吴雅像是意识过来一般，咀嚼着其中意味后，露出那木讷面孔能露出的最癫狂，最兴奋的笑容，尖笑声响遍整个天空。

“这是超越傀儡的完美，这才是生命！这才是生命！”吴雅沉浸在痛觉的喜悦之中，身体传来的每一分感觉都让他更欣喜，他的双手仍旧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动作越来流利起来，仿佛真的成为了一个人。

“生命……”一瞬间赵瑛的双手冒出高涨的红光，一个弓步冲向前去，“这样的生命，别开玩笑了！”赵瑛近乎以发怒的语气说着，而吴雅也立马做出反应，接住了这一发超越音速的拳头。

“你看过我的身体吧……”吴雅挑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