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打击
如林母所愿,沈清叙早早地梳洗好,穿了一件樱粉对襟长衫,整个人都显得鲜嫩了不少,她浅浅一笑,对着竹帛说,“今日你陪我和老夫人一起去严家,香菊留在家中。”
瞟了一眼香菊,得到了她点头的回应。
来到寿春堂,林母才起身,见沈清叙穿着鲜艳,笑着问:“有你去我算放心了。”
沈清叙做了万福,等着丫鬟摆了茶上来,坐下慢慢喝着茶,听她这么说,笑了笑,“今日恐怕母亲也要陪我去。”
这种事是自讨羞辱,她怎么敢叫自己也跟着去呢?
林母脸色一瞬间垮了下来,“怎么要你们这些小辈做点事就那么难呢?怎么还要拉上我这个老婆子?”
她瞥见门外的一抹碧色,似笑非笑,“母亲怕什么?难不成是怕丢人?”她搁下茶盏,笑靥更深了,“也是,养了这样一个女儿确实够丢人的,侯府那样的一个高门,怎么着也要娶高官显禄的女子,配咱们家的确是有些委屈了那哥儿。”
林母没反应过来,沈清叙莫不是魔怔了,门外的那抹碧色冲了进来,指着她脑门就骂了些污糟的话,她实在是听不入耳,淡淡道:“母亲,儿媳在外面候着。”
林三娘骂人的还哭得最凶,趴在娘的膝盖上,哭了好久才抬起头问:“娘,怎么不叫哥哥休了她,咱们家现在也不需要她......”
“胡说什么,一个女子岂是能说休便休的?休了她你叫她怎么活?”
林三娘不明白母亲怎么对她这么好了,还考虑她能不能活,嘀嘀咕咕地绞着手。林母见她这样笑着哄了哄,才让张嬷嬷扶着起身。
她也搀了母亲一把,“娘,你瞧沈清叙多看不起我,您一定要让我嫁进侯府去,不然她说不定就要看我笑话了。”
想起刚才沈清叙一反常态的样子,的确有些诡异,也如女儿说的那样,要是真嫁不进侯府就如她所说的那样,女儿那样不堪。
一路往严家去,她都时不时地看看沈清叙,见她面上冷得很,咬着牙也要将这门婚事促成。
只是才进严家就遇到糟心事,她以为严夫人会笑呵呵地出来二门上迎接她们,只是颇为失望,乘了软轿进了内院。
那严夫人见媳妇婆子簇拥着两人从穿堂进来,才笑呵呵地从台阶上迎了出来,“哎呦呦,真是稀客稀客啊,快往里面请,”一面说着一面拢着林母的手,“老姐姐难得来我家啊,真是三生有幸啊。”
本来林母还为她不到二门迎人有些生气,进来她却如此的热情,一下子气全消了,笑道:“我家慎哥儿回来这么久都没上门来瞧瞧老夫人,真是失礼。”
“今儿特意来瞧瞧老夫人,听说她有腿疾,带了些麝香冰片,夫人不要嫌弃收下才好。”
“哎呦呦说的什么话,别人瞧我家赫赫巍巍,不过是外面的体面,哪里能嫌弃呢。”
严夫人将人往里面请这里,让丫鬟们上了上等的碧螺春,又端了些甜品果子上来,才坐下说话。
“怎么不见姐儿们呢?”
严家小妾多,哥儿姐儿也多,严夫人笑了笑,知道她们家着急,不慌不忙地笑道:“跟着先生在学堂呢,我家姐儿多特意请了先生来教识字。”
觑了眼林母,“不知道林姐儿学了些什么?”
林母被问得一愣,见眼前的妇人笑得不怀好意才明白为什么沈清叙不大愿意来他们家,这样的眼神,谁能承受?
尴尬地笑笑转向沈清叙求助,却见她只是低着头细细品着手中的碧螺春,一霎间只觉得被人架在火上烤,无措地搓着手强颜欢笑。
“这碧螺春不错,汤色又漂亮,”她低头嗅探,“这花果香浓郁得很。”
严夫人笑道:“你娘是江南女子,你对碧螺春可能有独特的感情。”
也算岔开话题,林母如释重负,松缓了口气,小时候家贫,哪里有钱请先生给女儿读书,连儿子的先生都是村中的秀才,女儿哪里来的教书先生。
她讨厌沈清叙那种自带的高高在上的样子,可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女儿粗鄙不堪。
“林老夫人?”
严夫人一连叫了几遍她才回过神,才看清楚严夫人在自己眼前放大的脸,听她笑吟吟地说:“老姐姐,我们往园子去瞧瞧那边,这几日荷花开得正好。”
现在才七月初,离盛放还早,昨日沈清叙见的还只是含苞待放的,进来他家花园果然全都盛开了。
沈清叙疑惑:“按理来说才是含苞的,怎么侯府的竟然全都开了。”
严夫人喜笑颜开,“我那孩子硬说是过两日是我生辰,引了温泉的水来,放了荷塘,才一晚上竟全都开了。”
一听说引了温泉的水,还是这么大一个池塘,林母呆愣了,那得耗多少钱财?这侯府得多有钱才能为着一个小小的生辰才这么花费。
这才在这些侯门公府中不过是普通的做法,可对于林母来说是可望不可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