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分金

兖州东城兖州城繁华地带，城外关厢鳞次栉比，屋舍商铺一直蔓延到最远官道处，但是此时的城郊成为一片片破砖烂瓦，许多被摧毁的屋舍商铺上还时不时冒着青烟。

宗鲁门绵延到南方城墙跟下，大批的清军依着城外的关厢废墟做掩护慢慢推进着，城头则是不断发射着火炮，炮声轰隆，火光带着烟迹砸向城外清军攻打的队伍之中。

兖州城东和城南是清军大将图尔格亲自带队攻打，东城和南城战斗亦十分激烈。双方攻守之战刚开始就呈现白热狰狞之态，大批清军拥挤到宗鲁门附近，城上万箭齐发，炮铳齐发，打得清军溃败。

清军复用炮攻打，兖州厚实城墙墙体上不断倾泻火炮，城头亦用炮发炮还击，战斗愈急。

不知道何时城头火炮慢慢停了下来，城头守军都呆呆看着城下，神情愤恨，都是咒骂不已。主将黄得功探头看去，脸上阴沉了下去，杀意密布。

清军不知何时押解了一批大明百姓来到了东城，这些百姓黑压压的人头，居然不下数千人，整座东城到南城防线都有被清军押解过来的百姓。

让黄得功更怒的是这些百姓居然全都是女子，最让城头守军不能接受的是，这些大明女子居然都被狗日的鞑子剥光衣裳，赤着身体。

城上守军个个赤红眼球，脑仁充斥着热血，恨不能亲下城去把城下的鞑子都砍了。眼见同胞妇女遭受如此奇耻大辱，外面清军这是赤裸裸羞辱他们这些男人呐！

城下这些大明女子或哭哭啼啼掩面前走，或行尸走肉，或枯形垢面形如鬼魅，这些可怜的女子下场早已注定。刮骨寒风中，不时有妇人全身僵直倒地成为一具尸体，更多的人全身生疮，手脚被冻坏，她们蹒跚脚步走着，可怜无比。黑压压的人群被清军驱赶到了壕沟边，清军开始逼迫这些大明女子望城叫骂，若有不从者清军当即刀斧加身。

壕沟边的大明妇女中刚烈者甚众，她们回身不屈怒骂贼虏，清军大怒举起他们手中的屠刀，壕沟边倒地的赤身女尸不知多少，她们的鲜血流到了壕沟护城水中，水面被血染得艳红。

城上大明守军咬牙切齿大骂，他们狂怒着朝壕沟附近的清军射箭或者打铳，他们没人敢打炮。

城头上一行人步伐匆匆走了上来，是好几个青袍官带领着一众民壮衙役，为首那青袍官望了眼城下，眼中掠过一丝怜悯悲凉，他对黄得功道：“黄军门，城外贼虏意用阴阵泄我守军火炮，当用阳门阵反制。”

说话这人是滋阳县令郝芳声，他是受兵备王维新差遣前来协助黄得功。

黄得功希冀问道：“该如何摆阳门阵？”黄得功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有些手足无措，他是大明军将少有保存良知的，平日里所部劫掠残杀百姓之事都很少发生，现城外数千可怜妇孺，他着实有些难办。

郝芳声默默一挥手，一众衙役民壮居然压了一群和尚上了城头，这些和尚居然也都赤着身子，寒风中抱做一团瑟瑟发抖。

“这是？”黄得功着实不解。

郝芳声冷声道：“这便是阳门阵。”他接着对这群僧人道：“就照前几次一样，裸立女墙上叫骂，若有不从者当即处斩。”

郝芳声又对他们安抚道：“事毕，每人令十斤粮食。”

僧人们原本满肚怨气，但他们听到还能领到粮食瞬间怨气全消，兖州围城多日他们即使是僧人也饥寒禄禄，十斤粮食无异于救了他们性命。

僧人们纷纷行动，站在女墙之上回骂，骂完郝芳声又下令城头守军发炮还击，壕沟边不管是大明女子还是清军一概发炮。

得了命令，城头守军开炮轰打，壕沟边宛若地狱一般。

死去的女子们脸上残留着恐惧、痛苦、怨恨，有更多的人脸上浮现的是解脱，或许对她们来说，在鞑子手中多活一天就是无尽的折磨。

城上黄得功叹息着，饶是他见惯了尸山血海，心肠炼得无比坚硬，面对城下这惨况也是触动不已。

他不由将目光转向旁边的滋阳县令郝芳声，没想到这弱不禁风，一向以怜爱百姓的文官手段狠辣起来比他这个武人强太多了。

郝芳声一脸木然，只有双眼空洞死寂，许久才活泛起来……

清军又开始发起进攻，刺鼻的血腥味中，一批批清军在浓烈的硝烟中浮现声音，露出他们一张张狰狞暴虐的面孔。

城上守军奋起还击，他们憋了一肚子火气，嘶吼大叫着战斗，黄得功同手下诸将四处奔走指挥，战况如火如荼。

不知何时，城上守军发现他们身边出现了一个个陌生人影，他们都做民间打扮，短袄长衫，各色衣冠，好多都是侠客豪杰之士。

他们持弓刀枪槊蹑足城上，或射箭，或以砖石抛击，更有一些勇猛之士居然缒城而下，杀奔靠近城墙的一些落单清军。

这些民间之士战阵配合击杀远不及守军官兵，但他们不少人身负武艺，孔武有力，单打独斗也是不弱。

缒城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