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家族

姜姮也不预备再等老夫人的话了，就着邓芳的手起身，语带哀戚，“都说孤女命苦，姮儿是今日才知道，不过是想叫自己奶姐入府，一同对对娘亲嫁妆铺子的账，竟要这样被长辈斥责，”一副柔弱的样子很是孤独无助，顿了顿又道：“孙女知道祖母是关心则乱，只是三婶与三妹妹这般让人窥我行踪，还随意责罚，孙女真是……”顶着长房遗孤的名头，姜姮料定老夫人只能顺着自己的话来，不然这满院的下人，但凡传出去一句半句宣平侯府对待子嗣狠心的话，这名声可就难听了，就是族里也不能答应。

老夫人这会也反应过来了，这分明是姜姮早就算计好的局面，老三媳妇收买人的事让她将计就计了一把。不过老夫人也是后宅浸淫多年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口风一转，“看看你这孩子，你母亲留下的嫁妆自然是你的，你要找自家奶姐进府陪伴，自然可以，只是你觉得该不该提前向长辈禀告后，再令人行事呢？”

这一番话里藏刀直接逼向了姜姮，姜姮心里自然清楚，这回这偷梁换柱最绕不开的问题就在这，不过说出去也不是什么大事，正要回话，却见在外值守的丫鬟前来禀告——二夫人罗氏并二姑娘来了，三夫人眼中一抹喜色一闪而过，二嫂才在姜姮那丫头身上吃了个暗亏，就她暴躁性格，哪有不落井下石的，见老夫人有些不耐烦的不愿见罗氏，赶紧站起笑道：“想来二嫂也是来母亲服侍用午膳的，我去请二嫂进来。”见话说到这份上，老夫人页只好无所谓的点头应允。

只见姜瑶扶着二夫人罗氏，二人竟是亲亲热热母慈子孝的进来的，一时间又给屋内众人噎了一下，屋内服侍的大小丫鬟都有些心惊，今日这是吹得什么风，一向温柔顺从的大姑娘居然顶撞起了老夫人，向来闹得天翻地覆的二房居然和和美美的来了，这，各自都在心里默默祈求主子的事咱不敢掺和，只盼着赶紧让自己退出去，省的殃及池鱼。

二人行礼落座后，也就喝上一口茶的功夫，罗氏便开口道：“进来时怎么瞧见院子里跪了不少丫鬟嬷嬷，虽是下人，但到底是咱们大姑娘身边服侍的，这么跪着，岂不是让长房老人们寒心，母亲一向宽厚待人，就让她们起来吧。”

老夫人想了想也是，外面那些现在跪着也无用，不耐烦的摆摆手吩咐丫鬟道，“老二家说得对，去叫了她们起来，别在院子里待着，瞧着扎眼。”

罗氏一听倒比姜姮更喜滋滋的，嫁过来这些年老夫人一直不待见自己，这回抓住机会，既讨好了老夫人，又给外面那些奴婢施了恩，一举两得，还是瑶儿劝的对，自己是该来看看，自己以后可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夫人，怎么能好事都让三房得了。

卫氏见罗氏进来就请求放了门外长房那些人，心觉不好，赶紧把话往回带，“正好你二婶二妹妹来了，姮儿快同你祖母认个错，我们一家人好和和美美的一起用午膳。”

姜姮当即躬身道：“请祖母见谅，孙女今日出门拜祭父母回来，深感父母之恩，又念及母家远在千里之外，心中很是伤感，正巧当年母亲身边的旧人，我的奶嬷嬷家添丁之喜，这才半路改道去了李嬷嬷那，又见邓芳姐姐在家理账，这记账方法还是娘亲当年用的，真是越想越伤心，这才……”

见姜姮抬出了思念亡母这个名头，屋内众人一时都没了声音，还是姜瑶琢磨了下先开口道：“大姐姐失了双亲，真是让人伤感，行事一时疏漏也是有的，祖母想来不会怪罪大姐姐的。”

罗氏也赶忙接口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罗氏知道，自己这个庶女平日里小心思极多，不过没关系，她也算想明白了，女儿终究是要嫁出去的，而且还是给靠着自己给定亲事，自然给讨好自己，就像上回济朗的事儿，还要多亏了她，自己心眼不够，姜瑶有心计，正好。

这把老夫人一口气堵在了心口，话说到这，她还能说什么。

三夫人卫氏看看这满屋子没个有用的，终究是忍不住道：“姮儿啊，虽说你没把那姑娘带回来，但终究是得罪了端王，这……”

姜姮知道自己这三婶一向是爱背后算计的，从来都是拱着别人闹，自己事不沾己高高挂起，这回倒是亲自下场了。

缓过来这股气的老夫人也冷静了下来，今日之事处处让她不安，这个大孙女是要入宫的，如今这般忤逆，日后如何，到底要怎么样教育，也不是她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去前院请侯爷来！”老夫人冷脸道。

不多时老侯爷秦岳并下了朝的二爷秦镇海都来了荣华院，看着这要三堂会审的架势，姜姮有些走神，满屋子都有自己的父母亲眷，只有她，是一个人。

“姮儿，你一贯懂事明理，祖父不问缘由，只问你想如何收场，如何平息端王府的怒火？”老侯爷姜岳是个明白人，几十年朝堂的起起伏伏让他看事很透彻，后宅妇人还在那琢磨什么认错，什么忤逆，真是糊涂。

“祖父明鉴，今日孙女确实敬佩端王世子的热心肠，这才有了交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也只能什么都没有”，姜姮迅速收起自己那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