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和沈怡夏交谈起来,他看出她是游客,询问要不要送她回住处。
“稍等。”沈怡夏望向已经稀疏的人群,已经没了傅之修的踪影。
她掏出手机一看,一条未读消息弹了出来——
傅之修:[我先回去了。]
沈怡夏无奈地鼓了鼓腮帮,浑然不知,傅之修是在生闷气。
维克多很热心地将她送回民宿。
目送维克多离开后,沈怡夏一边拍掉头发的雪花一边走进民宿,来到电梯边,按下按钮。
前台还是那个小哥在值班,见她回来了,还跟她打了声招呼。
电梯门打开,沈怡夏刚跨进去,突然听见小哥说:“你弟弟刚才回来,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嗯?”
来不及多问,电梯就合上了。一层一层往上,到了四楼。一出电梯,沈怡夏原本平静的神色变得慌乱起来,脚步滞在了原地。
寂静的走廊铺着菱格纹的地毯,灯光寡淡又晃眼,衬得那抹身影多了几分落寞的疲倦。
傅之修靠在408房间的门上,垂着脑袋,额前的碎发遮住晦暗不明的眼,手里是扯下来的贝壳项链。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慢慢抬眼,不偏不倚撞上她的视线。
沈怡夏回过神来,努力平复好心情,不想让他发现有异常,惊讶道:“你怎么不回房间?”
傅之修没答,眼底的情绪像是阳光照射冰面,逐渐消融,“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呸!我还以为你跟人家小姑娘跑了呢。”沈怡夏激动起来,又是一副打趣他的样子,“啧啧,不愧是你,这张小白脸人见人爱。”
“明明是你先跟别人去跳舞的。”
沈怡夏刷卡的动作顿了顿,深呼吸一口气转过身来,戳着他的胸口,“我跟人家去跳舞怎么了?人家帅哥邀请我跳舞,我肯定去啊。”
“哦——”傅之修故意拖出尾调,显得阴阳怪气。
沈怡夏笑眯眯地用膝盖朝他腿上一顶。
突然,几个房间的门齐刷刷被推开,把沈怡夏吓了一跳。六七个美国人从房间里出来,个个都是兴奋得上头,连帽子都来不及戴,就往楼下跑。
沈怡夏好奇地拦下走在最后的那个女生,问发生什么事了。
“北极光!”女孩激动地挥挥手,“北极光出现了!”
兴奋劲儿立刻传染给了沈怡夏。
她来这里,就是为了一睹极光的风采。
傅之修心领神会,对着满眼期待的她说:“走吧,下去看看。”
来到楼下。泛蓝的夜空中出现一道道绚烂的绿色条带,好似一条条柔软的锦缎,在空中轻盈地飘荡摇曳的模样,又像一位身着绿色袍子的美人在展现她妙曼婀娜的身姿。
似乎近在眼前,触手可得。
沈怡夏被这样的景色深深震撼到了。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描绘它和内心的澎湃,只能尽可能多的将它装进眼睛里,收藏在美好的回忆里。
沉浸在极光绚丽的姿态中,沈怡夏浑然没察觉到傅之修不声不响地离去了几分钟。
她打了个重重的喷嚏,吸了吸鼻子,感觉到室外的温度太低了。
忽然,肩头多了一件衣服的重量,身体被裹进去,减少了太多寒冷。
沈怡夏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傅之修什么也没说,静静伫立在她的身边。
风雪好像在此时都绕到而行。
“傅之修。”
“?”
“傅之修。”
“嗯?”他低头看她,疑惑道,“你想说什么?”
她眸光微闪,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就想叫你一声。”
“想叫就叫呗。”傅之修抬头看向极光,“我又不会跑,随时都在。”
-
为期三天的芬兰之行很快结束。
回到赫尔辛基,沈怡夏不情不愿地乘上了回巴黎的飞机。这片土地的风格实在是太迷人,每年来一次都不为过。
候机厅里,她趴在座椅扶手上苦着一张脸,满是不舍。
“怎么?难道你想在这里定居?”
沈怡夏觑了他一眼:“嘁,我爸妈要是同意我找个芬兰男人,我肯定就在这定居了。”
傅之修翻东西的动作停了几秒。
意思是她爸妈要求她必须找一个中国男人?那他还是有机会的。
“那你还是听叔叔阿姨的话吧。”
“滚,你懂个屁。”沈怡夏将下巴搁在手臂上,“好想再看一次北极光啊。”
“以后你还可以再来。”
“哎呀,我的意思是每天晚上都能看见北极光就好了。”
她的脑袋里总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沈怡夏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