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就像是一个咒语

在过去几年里，只要是纪光年出现的场合不乏各种各样的女生，三五成群地站在远处默默观望的、偷偷往他桌洞里塞情书小纸条的、胆大一点的在路上堵着他送小礼物……他的反应永远都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一段时间没有回应，脸皮薄的女孩子们自然会慢慢消停。

但是他从来没有遇到没脸没皮、口是心非、千方百计、装模作样那一种，他不得不承认，这种手段成功地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的求知欲，让他不由自主地猜测对方每一条短信背后的真正意图。

在他的印象中，女孩子应该都是打扮得漂漂亮亮温柔又腼腆的物种，霸道又强势、任性而冲动，却偶尔真情流露地脸颊透红目光闪躲又是个什么意思？！

她居然是这样的林夏满！

晚读时间，艺体班的学生分别从他们的专业课场地陆陆续续回到教室。纪光年跟他的朋友打了声招呼，转向了楼上的方向，一边爬楼梯一边顺手按下了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屏幕亮起来的时候，林夏满望着那一串闪烁着的数字愣了好几秒，尾号“9999”，在她的印象中出现过两次，收件箱里储存信息最多的那一个和今天写在手掌心的那一个。

他怎么会打来电话？

第一次，打来电话。

教室里读书声朗朗，没有人注意到她。林夏满想了想，握着手机快速地去到外面走廊，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按下了绿色的接听键。

“喂？”不晓得是不是吸力过猛，林夏满差点岔了口气。

“喂。”是泉水般清冽的嗓音。

“你好……”

听筒里传来一声轻笑，林夏满懊恼地皱了皱眉，为自己突然公式化的死板与礼貌。

清了清嗓子，问：“有什么事吗？”

男生没有说话，清浅的呼吸声混合着轻巧的脚步声顺着听筒的电流丝丝传入林夏满的耳朵里，他是在外面？

呼吸和脚步声渐渐变沉，是在爬楼梯？突然福至心灵地想到，该不会是来找我吧？还球拍吗？林夏满的心因为这个可能性突突突地急速跳跃，一声声快要震破耳膜，要靠大口大口地呼吸才能安抚的躁动。

“你为什么老是给我发短信？”

男生终于开口，虽然是质问的口吻，夏满却清楚地捕捉到那丝调侃的笑意，纤细的手指缓缓从冰凉的瓷砖上划过，轻声回答：“……因为你回我信息呀。”

尽管说的都是一些可有可无的话题，有时候只是纯粹个人感叹，偶尔需要抒发的郁闷、迫不及待想要分享的情绪，她只是想要寻找一个不需要回应的情感寄托，一个树洞，谁知道对方却给了她让人惊喜的回应呢。

“其他人都不回你？”所以说是自找麻烦么。

“我没有给其他人发呀。”

出来得太急，林夏满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羊毛线衫，围着一件并不十分保暖的披肩，楼道里清冷寂静，冷风不断从敞开的玻璃窗外吹进来，满手臂鸡皮疙瘩。

她埋着头，浓密的头发遮住大半张脸，双脚有节奏地踩着阶梯，靠活动身体取暖。上、上、下、下、上、下、上……附和着耳边清晰传来的呼吸声，心里有一片轻柔的羽毛拂过。

“快把谁气死了？”

那语气，是把自己当成闹脾气的小孩子了吧。

林夏满不满地嘟起嘴，显得一张脸圆滚滚的十分可爱。一阵冷风吹来，打了一个寒颤。往上走了几步，躲开风口，想着还是回去把厚衣服穿上好了。

刚转过楼梯拐角，远远看到教学楼办公室那边缓缓走出一个人影，挺拔的身形，套了一身特别眼熟的黑色羽绒服、深蓝色牛仔裤，右手握着电话放在耳边，嘴角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虽然隔了老远，林夏满就是能够肯定他脸上的表情是在笑着。

“还不是数学老师。”

脚下停了一步，夏满继续低着头慢慢往前走，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就像踩在透明的冰面上，那么危险，又那么地美丽。

男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甚至能够看清他手上的饮料瓶属于哪个品牌。那一步一步，跟夏满的心跳声重合。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也没有挂断，直到准确无误地站到对方的面前。

纪光年歪了歪头，打完招呼才将手机从耳朵边拿了下来。

林夏满不自觉地弯起嘴角：“你是来给我送拍子的么？”

纪光年摇头，反问道：“你存我的号码了吗？”

乖乖点头：“嗯。”

“那为什么跟我说，你好，是因为，还不太熟？”

“不是啊，”林夏满张了张嘴，在男生执着的眼神中一阵词穷，她现在完全无法违心地说出跟他不熟这种话，“我……因为，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你的名字啊。”

果然是这样，纪光年有些无力地扶住前额，一脸无可奈何的笑意。

她是到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