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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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换上苏苏的衣服,掐着嗓子说“奉殿下之命去拿点东西”,不止带上了弓箭,阮三思还多抱了两把弯刀和一只海东青。
因公主营帐附近鲜有男兵,周围又都是密林,二人熟知禁军轮值时间,伪装成要去小解的模样,很快就走出了大营。
除阮三思一直哭以外,都很顺利。
公主压低嗓音,不耐烦道:“你能不能别哭了?”
阮三思用力憋住抽噎声,还是脚下发颤,劝道:“殿下,夜深露重,山里不知会有多少蛇虫鼠蚁,我们快回去吧。”
公主道:“场子都清过,你连永定都去了,还怕屏山?”
阮三思想说,那是有阿凉在啊,但她不能说。
“那就出来半刻,”她给怀里的海东青顺着毛,抬头望月,商量道,“奴看这天色恐怕有雨,二更前回去好吗?”
淋雨还要再沐浴,公主也烦,便点头答应了。
可她们深入密林没多久后,却突然察觉不对。
黑暗中,仿佛有双眼睛盯上了她们。
“殿下,”阮三思不哭了,扯扯公主衣袖,用口型无声道,“有人。”
公主也察觉到了,从她身上抽过一把弯刀,想缓缓出鞘。
阮三思按住她的手背,摆手,轻转自己手中刀鞘,指了指月,又指远处,恐怕刀身倒映月光,打草惊蛇。
公主明白她的意思,点头,跟随在她身后,悄声走向树丛更密的黑暗处。
如果对方是刺客,凭她们两个的本事,是不可能摆脱的,可令人疑惑的是,她们逃了一阵,身后却不见有人跟上。
此时已是半夜三更。
一阵阴风刮过,空中飘起毛毛细雨。
阮三思怀中的海东青挣扎起来。
她只能停下,看着公主,指指天上,示意要放飞海东青。
这只海东青名唤“那钦”,还是前年燕凉带回来的。在去永定的来回路上,燕凉经常消失,某天那钦就突然出现在他肩上,阮三思问是捡的还是买的,燕凉就答非所问,道:“需要我时,你就放飞它。”
不过一回行宫,那钦就被公主扣下了,只能缠着脚链,在湖泊上空遛弯。这也是当然的,汉宫怎可能允许一个蛮人随意放鹰隼呢?
只是眼下别无他法,公主点头允了。
阮三思放飞那钦,与公主在附近找了棵树,一起爬到树上躲藏。
那钦非常聪明,到远处盘旋一段,声东击西,才飞向高空,只是振翼声无可避免,附近还是有个大家伙被惊动到了。
阮三思与公主定睛一看,对视一眼,明白为什么那刺客不跟了。
只见一只白虎从密林中缓步走出,甩甩被雨淋湿的毛发,发出一声低吼,震跑了四周无数飞鸟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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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人初定时,燕凉不在自己的暖阁里养伤,而是照旧翻窗,来到书库的值夜小隔间里,坐在窗框上,长腿一条支起,一条垂着,看着月亮。
每到初一十五,别人休沐回家,阮三思都会独自在这里值夜,挑灯抄书。
她不在,燕凉心中就空落落的。
他一时想,也不知道她一个人在外面,要受公主多少刁难,能不能撑得住,一时又想,自己操心那些做什么,没他以前,她不是都好好的,还挺受宠呢,呵,说不定那姓宋的也去了,她正乐不思蜀,从未曾想起过他。
燕凉独自生了场闷气,末了还是忍不住担心,毕竟今夜有雨,要去看看。
说走就走,他潜行于夜色下,半个时辰就赶到了秋围大营中。
原本他想的是,来远看一眼营帐就走,结果他赶到半路,与那钦撞了个正着。
那钦可夜视,本欲飞往行宫求援,现在却在空中一个急转,扑向燕凉。
似乎也正是这一急转,勾起了守夜士兵的注意,一支羽箭紧随其后,精准飞向燕凉,被燕凉以石子击飞。
那钦落在燕凉抬起的上臂,安然无恙,振翼想带他走,但两个附近的士兵已经追了过来,喝道:“谁在那边!干什么的!”
燕凉能走,但犹豫之下,没走。
会放飞那钦的,一定是公主,公主若有难,去得人应当越多越好,如果禁军能出动,燕凉可能都不用去了,也就不会将他的实力暴露给公主。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士兵们你一言我一语喊道:“是蛮人!”
“等等、他好像是行宫的。”
“先去问问公主殿下。”
“不好!那边刚传来消息,说公主殿下和一个宫女一起消失了!”
听到这句话,燕凉悔不该停留,这就想走,奈何众士兵的箭矢已经对准了他,他现在也能走,那钦却不行,而他还要那钦帮忙引路。
无奈之下,燕凉取下公主送的腰牌,出示众人。
“振威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