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五,闭门露真容,举酒论江湖
地狱魔王如果看到这双眼睛,心里也一定会非常吃惊。因为谁也想不到一个说快板的人,会是位武林高手。就连文岱阴,武显阳这样的人都被骗了。
只可惜地狱魔王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了。
女人也一下变得不再柔弱了。就是那小女孩,目光中也露出了劲芒。
李嫚说:“我知道他今天是真的醉了,绝不是装醉。”
男人沉声说:“你可知道他的酒量?怎知他会醉得这么快?”
李嫚说:“幺叔这还不明白?我跟他相处了两个多月,他的心性我已完全摸透了,酒量也早已知晓,再说,一个人喝酒时如果心情不好,就算他酒量再好,也很容易醉的。”
男人说:“你为何要将他灌醉?”
李嫚说:“幺叔您不知道?这是爹爹临走时叫我这样做的呀?”
男人说:“哦?”
李嫚说:“要找他麻烦的人不知有多少,这两天就要接二连三的来了,所以爹爹就想将他带到别的地方去避一避风头。”她叹了口气,又说:“幺叔您也该知道他的脾气,如果不灌醉他,他怎么会跟我走?”
男人哼了声,说:“老实说,你爹做的事,我实在有点不明白。”
李嫚说:“不明白?什么地方不明白。”
男人说:“地狱魔王要离开,你们却将他拦下来,现在地狱魔王总算留下来了,他老人家反而又要将他藏起来避风头。”
李嫚摇了摇头说:“幺叔您这就错了,留下来和避风头完全是两回事,怎么可以一概而论?”
她看了趴在桌子上的地狱魔王一眼,苦笑着说:“您可知道想要他这个人的人有多少吗?”
男人冷笑着说:“无论多少人,但除了蓝血头陀外,只怕别的人不足为惧。”
李嫚叹息一声,说:“幺叔您又错了,敢在地狱魔王身上打主意的人,必然不是三脚猫这样的角色。”
男人说:“那这些人又都是些什么样的角色?你说来我听听。”
李嫚说:“先不要说蓝血头陀这样的高手,就是女人,其中就有掸邦的母老虎和怒江的鬼山魈······”
她只说了两个人的名字,男人已皱起了眉头。
李嫚说:“江湖人重男轻女,江湖排名上不列女子高手,但这两个女人的名字,幺叔您总该听过。”
男人沉着脸,点了点头,说:“不错,‘宁遇财狼,不遇山魈’,这鬼山魈的确毒辣!”
李嫚说:“鬼山魈是黑云子的情人,蓝老虎是万虫之母万金花的胞妹万银花,她们早已在打听地狱魔王的行踪,如果听说他在这里,一定会立刻赶来的。”
男人又说:“自然界中素有一猪,二熊,三老虎,尤其是蓝色的老虎,这人变的蓝老虎更加的阴毒!”
李嫚叹了口气,说:“她们两人中只要有一人赶到,就够他受的了。”
男人摸出了快板,在手里慢慢地玩弄着。
那快板此刻在灯光下闪着幽深的光芒,仿佛不是竹片所做,是钢铁所铸。
江湖中人谁都知道,李七窍的快板是由大凉山之巅上的千年寒铁,经过千锤百炼而成的。
快板一共是七块。
七块板子能打出七种不同的声音。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喜欢玩弄快板。
李嫚说:“说完了女的,再说男的。”
她闭上眼睛,搬着手指头说:“男的有蓝血头陀,邵济蚣,苟炳凡,还有······还有个人幺叔您一定猜不到。”
李七窍还是在慢慢地玩弄着快板,头也不抬,说:“谁?”
李嫚说:“葛莽子。”
李七窍霍然抬头,惊问:“葛莽子?是不是那葛牯牛?”
李嫚说:“不错,这人一向莽得蛊儿八怪,莽得一塌糊涂,但他的一双拳头虽是血肉之骨,却胜过钢铁兵刃,刀剑砍在上面,如砍在精钢宝石上一般,刀剑缺口了,他的双拳却没有一点伤痕。据说他的拳法也跟他的人一样,蛊儿八怪的,有时精奇脱俗,妙到极处,有时却又莽得一塌糊涂,如哈宝盖章——哈戳戳的,简直连看都看不下去,所以江湖中人,才没有将他的名字列上高手榜。
李七窍脸色更沉重,说:“高是真的,莽是假的。”
他沉默了很久,才接着说:“只不过此人一向不跟别人打交道,更看不上世间任何财宝,这次为何要找地狱魔王的麻烦?”
李嫚说:“听说他是被玫瑰夫人请出来的,虽然世间财宝不足他斜目,但玫瑰夫人的美色每个男人都是垂涎的。”
李七窍皱眉说:“这人一向难找,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玫瑰夫人能找到他,本事倒真不小。”
李嫚说:“就因为此人难找,所以玫瑰夫人才不必去找。”
李七窍说:“那他为什么会来帮玫瑰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