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三,洗清污垢一身轻,无奈世俗还多情
李嫚笑了一下,突然又说:“一个女人要有如此厉害的功夫,那是需要几十年的功力,她如今至少已该有四十岁以上了。”
空明说:“不一定,也许她并不需要跟被她所杀的人正面交锋,她也许是偷袭,出其不意。”
李嫚不再说话。
空明也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张双全也绝不是盗经的主谋,因为他根本无法令空净为他冒险。”
李嫚说:“哦?”
空明说:“空净没入灵山寺前,已横行江湖,如果想要钱财,那是易如反掌,所以钱财利诱绝对打不动他。”
李嫚说:“哦?”
空明说:“张双全武功虽高,但入了灵山寺就不一定了,所以空净也绝不可能是被他威胁的。”
李嫚说:“也许他有把柄被张双全捏在手上。”
空明说:“是什么把柄呢?”他接着说:“遁入灵山寺后,‘王庆’的所做所为,已和‘空净’无关了,因为出家人讲究的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张双全绝不可能以他出家前所做的事来威胁他,他既已入了佛门,也不可能再做出什么坏事来了。”
李嫚说:“何以见得?”
空明说:“因为他若想做坏事,就不必入佛门了,灵山寺清规之严,天下皆知,他绝不敢冒这个险,除非……”
李嫚说:“除非怎样?”
空明说:“除非又有件事能打动他,能打动他的事,绝不是名,也不是利。”
李嫚说:“名利既不能打动他,还有什么能打动他?”
空明叹了口气说:“能打动他这种人的,只有绝色之红颜,倾国之美色!”
李嫚说:“杀人狂魔?”
空明说:“不错!只有杀人狂魔这种女人才能令他不惜做灵山寺的叛徒,只有杀人狂魔这种女人才敢盗灵山寺的藏经!”
李嫚说:“你又怎知杀人狂魔必定是个绝色美人?”
空明又沉默了很久,才叹息着说:“也许我猜错了……但愿我猜错了!”
李嫚突然凝视着空明,说:“你是不是又怀疑玫瑰夫人?”
空明说:“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别的人。”
李嫚说:“天下第一美人呢?”
地狱魔王立即摇头。
空明也说:“不是牡丹仙子。”
李嫚说:“绕来绕去,又绕到玫瑰夫人身上了。”
空明却喃喃地说:“但愿不是她······”
空明口中的那个她,真的是李嫚说的玫瑰夫人吗?
李嫚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说:“她的确是玫瑰夫人,如果不是玫瑰夫人,多布无论如何是不可能从杀人狂魔手下逃出来的,他是杀人狂魔故意放走的,因为他们是父女,因为玫瑰夫人也需要一个这样的人来为她作证,证明杀人狂魔是个男人。”
空明仿佛没有听见李嫚说话一般,还在说:“但愿不是她······可不是她又是谁呢······”
李嫚说:“你是不是要我们重回梅园去查探?”
空明说:“我实在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地方可以去查。”
地狱魔王正在沉思。
地狱魔王坐的姿势很不好看,他从来也不会像李嫚那样,舒舒服服地坐在一张椅子里。
他这一生中几乎很少有机会能坐上一张真的椅子。
屋子里燃着炉火,很温和,他反而觉得很不习惯。李嫚蜷伏在火炉旁的椅子里,面靥被炉火烤得红红的。
这两天,她似乎连眼睛都没有合过,现在地狱魔王的罪似奇迹般的被洗清白了,她才放心地睡着。
她睡着时仿佛比醒时更美——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帘上,高鼓的胸膛轻柔地起伏着,面靥红得像桃花。
地狱魔王静静地望着她,似已痴了。
屋子里只有她均匀的呼吸声,炉火的燃烧声。外面的雪已在融化,天地间充满了温暖和恬静。
地狱魔王的目中却渐渐露出了一丝痛苦之色。
他突然站了起来,悄悄戴上竹笠。
美丽的事物往往就如同昙花一现即逝,谁想勉强保留它,换来的往往只有痛苦和不幸。
地狱魔王轻轻叹息了一声,扫了一眼这屋子。墙上挂着一幅字,不知是谁的手笔,其中有一句是:“此情可待成追忆!”
他虽不识字,但进这屋时李嫚就念给他听过。
换作以前,地狱魔王绝不会了解这句诗的意思,可是现在他却已知道,只有回忆才是真正永恒的。
他将刀轻轻背在背上。
突听李嫚说:“你……你要做什么?”
她突然惊醒了,美丽的眼睛吃惊地望着地狱魔王。
地狱魔王却不敢回头看她,咬了咬牙。那气息仿佛在说:“我要走了!”
李嫚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