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往事2

秦灿阳高考超常发挥，以将近七百的高分成为省第一名，出分当天京都几所顶尖大学招生办的电话就打到了他们学校。

连秦庄族长那里都收到了消息，特意到秦渊那里去报喜。秦渊脸上难得有个笑模样，此时的秦灿阳还在祭堂里进行每天都要做的供奉。

秦渊拉着秦灿阳到院子里的柿子树下，秦灿阳几锄头挖下去，一小坛密封好的酒坛冒出个头来。

秦渊面露感慨道：“我听说有些人家里孩子出生时会储藏好酒，等到出成年后再打开。我那时候刚养了你，也就顺便埋了一坛，今日挖出来也算给你庆贺了。”

秦灿阳表情微窘，他只知道有些女孩子家里会藏酒，称为女儿红，没想到祝巫大人竟然也给他藏了。

不过，鉴于是秦渊的一份心意，他还是麻利地把酒坛挖出来，用湿布细心将上面的泥土一点点擦洗干净。

秦渊出手的酒品质自然非同一般，哪怕秦灿阳从未喝过酒，也能闻出开坛后瞬间溢出的醇厚酒香。

见天色尚早，秦渊和秦灿阳便在石榴树的石桌上，开始独属于两人的庆宴。虽然只有他们两人，但是桌上的餐食却一点也不含糊，从食材到摆盘都十分精致。

秦灿阳先是恭恭敬敬地替秦渊倒上透明的酒液，然后把酒坛放在一边。秦渊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亲自给他斟酒：“灿阳，你也来一杯。”

秦渊酿的是果子酒，入口清甜，并没有寻常酒液的辣舌感。但是这种酒酿后劲十足，秦灿阳囫囵喝完一杯，只觉大脑晕乎乎的，不敢再喝了。

秦渊酒量倒是比秦灿阳超出太多，欣赏天边席卷的火烧云，他一杯接着一杯地品着。而秦灿阳直接趴在桌子上，昏睡过去。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已是一轮明月高照。大脑并没有随着酒精的挥发而清醒，仍然是昏昏沉沉。

他勉强环顾四周，桌上的菜肴已经冷透，一旁的秦渊并没有离开，像是有些醉酒，闭着眼睛一只手撑着头休息。

“大人…”秦灿阳原本还想叫醒秦渊，但是凑近了看，只见秦渊脸颊上透着微粉，薄唇上似乎还沾着点点酒液，竟然透出些许引诱之感。

呼出的气息中带着酒香，不知是不是被残存的醉意干扰了大脑，秦灿阳像失去了理智一样慢慢靠近。

秦渊的面容放大之后，更能窥见出他五官每一处都无与伦比的美丽。秦灿阳着了魔似的凑上前去，最后在内心的冲动之下，唇瓣紧密地相贴。

感受到唇间柔软的触感，秦灿阳的理智迅速回归，他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瞬间弹开身体，只觉胸口处的心脏在急剧跳动。他竟然亲了祝巫大人？！

还没等他处理好自己紧张复杂的思绪，下一秒秦渊睁开双眼时的清明让秦灿阳的心直接跌落谷底。秦渊彻底知道了他对他抱有的不伦之情。

“轰隆！”夏季的雨总是来的这么突然，随着一道划破天际的惊雷，暴雨倾盆而下。噼里啪啦的雨声并没传到小院深处的祭堂，跳动的烛火映照出秦灿阳跪的笔直的身影。

“啪！”黑色的戒尺重重打在秦灿阳的后背，剧烈的疼痛甚至让他泄出一声闷哼。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那种想法的？”秦渊问道。

已经经历过一轮惩罚的秦灿阳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单薄的衣服湿了一片贴在身上，露出少年矫健的身形。

“很早，三年前就已经意识到我喜欢您了。”秦灿阳苦笑道。

微微垂下头，额间细碎的刘海遮住眉眼，浑身都透露着一股低沉的感觉，看上去十分可怜。

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秦渊还是心软了，他放软了语气：“灿阳，你不能喜欢我。”

秦灿阳只是跪着，不说话。

秦渊又劝：“你是我的侍者，我们就这样不好吗？”

秦灿阳执拗地说道：“大人，我控制不住我的心。”

四目相对，两人僵持不下。最终，以秦渊愤怒的转身离开为结尾。第二天，秦灿阳便拖着自己的行李，离开秦庄，提前去往了京都，而一向疼爱他的祝巫大人却从未露面。

谁也不曾想秦灿阳这一走，就是四年。秦渊曾多次尝试通过物件联系秦灿阳，他都没回应。直到一队外来大学生在秦庄意外出事，族长一通电话，才将多年未归的小祝巫喊回。

不料，他才看了几眼，灿阳便又离开秦庄。

想到这里，秦渊收回思绪，他墨色的眼眸更加黑沉。他得想个办法，搞清楚秦灿阳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