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夜话

“诅咒？！”众人异口同声地大喊，毕竟这种东西在此之前仅出现在传闻或者网络小说之中，实在是对他们已经摇摇欲坠的世界观再一次冲击。

“可是时家两姐弟不是坏人，从没与别人起过什么冲突，怎么会中诅咒呢？”领头人有些不解。

“不是诅咒，是咒术。这咒的根源不在他们身上，应该是他们的家人与施咒者签订了契约，然而这两个小辈不小心违约了，因此才受到咒术的反噬。”秦灿阳解释道。

“家人？那我现在就让我家里跟时叔叔联系一下。”领头人似懂非懂，赶紧掏出手机要给自己爸妈打电话。

“不必，我已经知晓这个咒术的缘由。”秦灿阳开口制止，但是却对更多的内容避而不谈。

“那小祝巫，我们这祭天仪式还管用吗？”族长疑问道，原以为是撞了邪，才要准备仪式祭奠天地祖宗，但是现在既是中了咒，想来与祭天关系不大。

“继续筹办，三日之后是个祭祀的好日子。”秦灿阳不假思索地回道，这两姐弟现在全靠卫生所的营养液输送能量，不能再继续拖下去。

“好，我马上喊人去布置祭坛。”族长点头，另一边的学生们看有了解决办法，放松不少，纷纷表示自己也可以帮忙。

这么折腾一番，秦灿阳回到小院时天色已晚，餐桌上摆放的餐食早就失去了温度，丧失刚出炉时美味的样子。

几个小纸人百无聊赖地坐在桌边，摇晃着小腿，见秦灿阳进门，顿时兴冲冲地跳起来，将一盘盘菜顶回厨房加热后再盛出。为首的那个似乎在谴责秦灿阳的不告晚归，朝秦灿阳脑门上邦邦几拳。秦灿阳连忙缩起身体告饶，这才被小纸人放过。

秦渊一向不喜欢点过多的灯，黑夜将宅院笼罩，只有通向秦渊房间的走廊上，挂着两盏摇摇欲灭的红灯。昏沉的红灯映照着木质结构的古色长廊，总让人回想起恐怖故事里的鬼宅。

秦灿阳小时候生生被这诡异的灯光吓哭多次，蜷缩在秦渊怀里，闭着眼睛把脸埋进秦渊胸口，硬要被秦渊抱着走过长廊。后来见多了，胆子才大起来。

如今，已经是成熟大人的秦灿阳面不改色地穿过走廊，时隔多天终于主动敲响了那扇紧闭的大门。

敲门声仅不轻不重地响了三声，木门便吱呀一下松开一道缝隙来，掺杂着微苦的檀香味儿顺着那道缝流出。

秦灿阳进入后顺势将门带上，隔绝屋外的红光。昏暗的室内，仅靠着一盏烛灯保持光亮。秦渊还是端坐在榻上，手里盘着一串品相极好的黑檀木手串，白净的脸上不悲不喜，宛若一尊菩萨雕像。

秦灿阳无奈道：“大人以后还是少用烛灯，当心眼睛。”秦渊在某些时候有种固执的保守，跟老古董一样，明明便利的科技已经引入秦庄，但是他在大多数时候还是坚持使一些更原始的工具。

秦渊却不搭他的话：“我知你今日的来意，你想都别想，我是不愿你去管这件麻烦事的。”

秦灿阳知道秦渊的脾气，见他现在还不算生气，便是有回旋的余地。上前去把下巴搁在秦渊腿上，以一种仰慕的眼光看着秦渊：“大人不会害我，不过您是知道我的脾性就爱较真，您总该告诉我事情的缘由吧。”

秦灿阳与他亲近，秦渊和缓不少，但多的细节一点也没透露，只是含糊道：“这两个小家伙的父母曾经在我面前立下严誓，此后决不再与秦庄有半点联系。如今他们的骨肉血亲来到秦庄，因果线又起，也算是违反誓言，反噬的咒术落到了当事人身上。”

“我的咒术不会夺人性命，只是给他们一些教训罢了。这件事情我不希望你去插手，沾染上因果。”秦渊说着眼底实有一丝冷意闪过，他独一无二的太阳怎会是月亮和星星可以媲美的。

秦灿阳总觉得这事里面还有古怪，不过他不愿再与秦渊发生正面冲突，只得默默按下不发。秦灿阳的沉默让秦渊以为他是听进去自己的话，欣慰地把手搭在他的后颈。

惹的秦灿阳浑身一激灵，秦渊没有察觉，只是摩挲着他后颈那块皮肤，感慨道：“灿阳现在都不听我的话了。”以前可是乖乖的百依百顺，出门一趟心都变野了。

秦渊说着说着竟然有些生气起来，看着秦灿阳后颈已经变得微红的皮肤，只要他还在这里，他总是要把秦灿阳拘在身边的。

“大人这是说笑了。”秦灿阳附和他的话，只是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如何解咒的事。既然自己注定不能得偿所愿，那便无所顾忌，现在的秦灿阳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洒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