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有千结意难宣（2）

人心神。

颂华忽地出现，揽住她摇摇欲坠的腰身，蹙眉道：“你到底喝了多少？”

“你管我喝了多少？！”星文鳐努力挣脱他的怀抱，趔趄了一下，人眨眼间又被颂华捞到怀里。

“颂华？嘻嘻，你要不要喝点啊？那条臭蛇说，喝醉了，嘻嘻，喝醉了就能，就能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了。”星文鳐眼里漾着笑意，脸上泛着醉意，不满地抱怨道，“拂青，我好久没看到尊上了。”下一刻，手一松，酒坛高高落下。

颂华眼疾手快地接过酒坛，掂在手里，扶着星文鳐回她的房间去。

星文鳐一路上嘻嘻哈哈，不停地嘟哝着，颂华耐心地听着，心中喜忧参半。他不知道，星文鳐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对他情根深种。

回到房间，颂华将星文鳐扶坐在床边，为她泡了一杯热茶。星文鳐捧着茶杯，目光迷离，仿佛在看着远方，又似乎在看着眼前的人。她的嘴角洋溢着微笑，而眼角却闪烁着泪光。

“文鳐，你醉了，先喝点茶，醒醒酒。”颂华轻声劝道。

星文鳐突然瞪大眼睛，看着颂华，眼泪一涌而出：“拂青，你是不是怕我难过，所以变作尊上的样子哄我？”

颂华心疼地看着星文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文鳐，你醉了。其实，这人世间的情爱如沧海一粟，并不值得你如此珍视。”

“尊上，尊上定也是这样想的吧！”星文鳐握紧茶杯，难过地低下头，哽咽道：“我自小爱听话本子，那上面说的，情人不能相见，或者女子被男子伤了心时，柔肠寸断，我总是觉得夸张。现在看来，一点也不夸张。我觉得这里，”她捶着自己的心口，艰难地说，“这里痛得快要死了。”

颂华终究是再也忍不住，拿走星文鳐手里的茶杯，将她抱去榻上，为她燃上一炷安眠香，看她渐渐睡过去才幻化出一盆水，一只帕子，用帕子沾了水，小心翼翼拭去她眼角的泪痕。

“拂青。”星文鳐突然在睡梦中抓住那只为自己擦拭眼泪的手，颂华手上的动作一顿，听她呢喃道，“拂青，我都知道了，在幽玄境里，陪伴我的，是尊上。”

她松开那只手，翻了个身，眼泪不一会洇湿玉枕。她颤抖着身子，哭得不能自已，断断续续地说，“他化作……你的样子……陪着我，你又……化成……他的样子……哄……哄着我。”

颂华看着星文鳐哭了这么久，一颗心好似被谁用力揪着，一时也疼得十分难受。

“既然你无用，便灭了吧！”他弹指间灭了安神香，脱下云履，在星文鳐外侧慢慢躺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哄她入睡。

“睡吧......睡吧......”

他轻声哄着，带着无尽的耐心与温柔。星文鳐在他的安抚下，逐渐放松了身体，呼吸也变逐渐得平稳。看着她渐入梦乡的容颜，他不禁露出微笑，满怀爱意。

一如百年前千年前一样，只有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才敢稍稍坦露一丝自己的感情。

悠悠山风吹开窗，纱幔随风摆动，莹莹月光倾洒在二人身上。颂华静静地躺在星文鳐身边，宛若一对平凡的夫妻，仿佛这个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们无关。

可颂华骗不了自己，只要那道裂缝没有填平，三界终有一日会坍塌。

但，这不该是强压给她的使命。

他望着身旁的女子，她终于进入了梦乡。 他小心翼翼地起身，为她拉好被子，生怕她受了凉。然后，如蜻蜓点水般，俯身轻轻地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吻，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