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意恐迟迟归（1）

想到这里，星文鳐慢慢转过身来，问浣纱：“爹爹可曾说让我参与凤鳞洲弟子遴选一事？”

浣纱疑惑地摇摇头：“未曾。小姐先前并未动过这样的心思，怎么现在突然改变主意了？”

“我只是想，自己的力量太弱了。爹爹年迈，哥哥势弱，我总得学点东西，以后不至于拖他们后腿。”她伸手抚上自己的眼睛，满怀希望地说，“听闻凤起山琪花瑶草甚多，说不定有治愈我眼睛的灵药。”

浣纱听她如此说，也生出无限希望来：“那就太好啦！小姐的眼睛好了之后，就可以看看浣纱长什么样子啦！”

星文鳐乐了：“就算你家小姐眼睛一直看不见，可浣纱的样子，早在这里了。”她指了指自己说。

浣纱看着自己小姐的模样，胸腔中泛起一阵酸涩。她拉过星文鳐的手，将白纱囊放到对方的手中说，“小姐，这只小虫子最近忒不听话了，自己主意多着呢！”

她的话音刚落，萤火虫从白纱囊里钻出来，从她肩膀的一侧飞至另一侧，又调皮地碰了碰她的鼻子。

浣纱吓得“哇哇”大叫起来：“小姐，小姐，这只小虫子成精了！”

“过来！”星文鳐伸出手指喊道。白纱囊听话地飘过去，安生地卧在她的手心里。

“这次的事，我不怪你。”星文鳐柔声道。白纱囊在她手心里滚了滚。

“浣纱，陪我出去走走吧！”她轻声道。

二人刚迈出屋子，消失了许久的白狐突然蹿出来，一跃跳上了星文鳐的肩头。

“小白？小白！”星文鳐迟疑着喊。

浣纱开心得快要哭了：“小姐，是小白。它前蹄上还挂着您以前送他的那个镶金玉石手链呢！”

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星文鳐小心翼翼地把白狐从肩上抱下来，放在怀里，泪水打湿了星水纱。

她哽咽着说：“你这小家伙，终于回来了啊！是不是在外面玩够了？我寻了你好久，生怕你被人给卖了。”

白狐挣扎着跳出她的怀抱，直往屋里蹿。

“这小白也真是的，才走了几天，怎么一回来就不爱让小姐抱了？”浣纱在一旁嘟嘟囔囔，星文鳐示意她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吃的，拿一些给小白。

星文鳐刚在榻上坐定，小白慢慢靠近，毛茸茸的脑袋一下一下蹭着她的手臂。

“怎么，跑了几天，知道讨好人了？”星文鳐笑着重新抱起它。

“阿鳐，这些日子，你过得好不好？”白狐突然开口说话。星文鳐吓了一跳，下意识将它往地上一丢。白狐落地化为人，俨然是前几日同李可讲话的客人。

“小白！小白！你化成人形了？你不是普通的白狐？你真的是灵狐？”星文鳐猛地站起来，一脸不可置信。

“阿鳐。这一切都是托你的福。”白意缓缓走上前，温柔地握住她的双手。

“话本子果然没有骗我。真的有白狐化成人！”星文鳐大喜过望。

白意欲言又止：“阿鳐，多亏你这些年的悉心呵护。我们狐族一向知恩图报。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我可以——”

“说什么报恩的胡话？！我当初救你就是看你皮毛长得好看，想着如果你真的是一只灵狐，有这么好看的皮毛，化成人形也一定十分好看。”她伸出手，期待地说，“你过来一点，让我摸摸你长什么样子。”

白意看着越来越近的手，心里似羽毛拂过，痒痒的。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半步，星文鳐的手慢慢抚上他的脸，一一抚过他弯月般的眉，轻颤的睫毛，玻璃珠似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眼看着那双手顺着他的脖颈就要往下，他急忙捉住她的手，“阿鳐——”

星文鳐听出他害羞了，收回自己的手，笑吟吟地说：“小白，虽然我眼睛看不见，但听你声音，摸你脸庞，我知道，你一定比白胡子老头说的那三位美君子还要好看。”顿了顿，她问，“小白，你有自己的名字吗？”

白意“嗯”了一声，望着眼前少女蒙着白纱的眼睛，慢慢说道：“白意。‘小白’的‘白’，‘意恐迟迟归’的‘意’。”

“白意，白意，名字真好听。”星文鳐高兴地拥着他，反复念着他的名字。

白意的手无处安放，身后突然现出九条尾巴，轻柔地晃动着。他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羞涩，轻声说，“阿鳐，你是女子，我是男子。往后，你莫要同别的男子有如此亲密的举动了。”

星文鳐大力捶了锤他的背，笑道：“小白，我看你是睡糊涂了。我们一起睡了九年，早就不分你我了。”

白意脸颊顿时泛红，支支吾吾解释：“那，那不一样。那时，我恢复了本体，整日昏昏沉沉，什么都不晓得。”

星文鳐笑着放开他，用老母亲般的口吻说：“是啊，我们的小白长大了。小白，你就放心跟在我身边。有我阿鳐一天好日子过，就一日不会让你再过以前的苦日子。”

白意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