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往事重现

视线里我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朝着我走来。

他是我的父亲。

在他身上已经看不到昔日的正直挺拔，取而代之的是颓废的背躯，熟悉又陌生。

他没有打雨伞，一身狼狈的走到我面前，我试探性的开口询问：“爸爸，您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本意的疑问被他曲解，不分青红皂白的一记巴掌就落在了我的脸上，如同烈焰在我脸上快速的蔓延灼烧开来，我因他强大的力道而踉跄后退几步，最后撞到了身后的墙上才没有摔倒。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一记重巴掌足以将我脑海里本就不安稳的思绪打翻，我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的母亲。

一身酒气的男人将我掏出的手机重重地摔在地上，手机屏幕在一瞬之间就已经变得四分五裂。

雨夜里，我的反抗迎来了更加残忍的毒打，在毒打时我从他的口中得知了他殴打我的原因——他问母亲要钱无果，争执下母亲践踏了男人的尊严：她告诉父亲，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所以他才会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殴打我。

原来是因为如此，母亲才会破天荒的说会来接我。

我躺在雨水里挣扎着，我渴望有人能够发现此刻悲惨狼狈的我，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如同冥古宙那持续了数百万年的雨夜。

要来接我回家的母亲没有带我回家，之前没有，这次没有，以后也没有。

被人发现时我正躺在雨水里，全身浸湿，鼻子；嘴巴；耳朵流出了不少的血液。

在医院做检查时母亲才匆匆赶到，母亲和警察处乱不惊的交谈，我不知那是母亲努力保持面不改色还是真的不担心我，也许可以从语气判断，可我却无法判断。

我听不见了。

这件事的发生地是学校的门口，一时间，我被亲生父亲殴打至失聪的消息传遍了全校，甚至轰动了当地的新闻。

原来，即使我考上了重点高中，即使我认为自己开始了新的生活也依旧会遭人嗤笑。

母亲带着我去了国外，在她尽力而为的范围内找到了最好的医生，听力被恢复，可如果再次受到外力的冲击可能会导致永久失聪，连戴助听器的机会都不会有。

母亲将我留在了美国读书，那时候已经是冬令时了，街道的落寞，枯叶的悲鸣都敌不过我这些年的颠沛流离。

我违背了母亲的意愿，选择了回国读大学。

也许是因为我讨厌漫长，难挨又孤独的冬令时，也许是我想念母亲。可在美国读书的这些年母亲从未来看过我。

也是这个时候，我在大学里遇见了一个明媚似骄阳，被爱灌注的女孩子——蒋欣。

我脑海里飞快的闪过这一切，如同此刻车窗外转瞬即逝的风景一般。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迟暮的回头，原来是那位明媚的女孩子。

蒋欣以文字询问我的状况，得知不太好后焦急的有些眼眶微红，她转过头无声的落泪。

她在心疼我。

车开的飞快，不过十分钟便到了医院，过往人群匆匆，穿梭在决定生死病重的地方。

急诊室里有医生忙忙碌碌，救死扶伤，也有家属在抱头痛哭。

这些与我无关，我听不到。

借当年美国那位医生的话语，我还能听见吗？

短短十分钟里，这样的疑问就在我的脑海里回荡了无数次。

不知道程敬找了什么关系，竟免去了检查时的等候，为我治疗的医生也是平日里见不到身影的教授。

我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走上了被匆忙准备的手术台，过程漫长，我肯定深爱着我的蒋欣和我一样难熬。

好在教授妙手回春，我恢复后听见的第一句话来自于程敬：“打你的人已经被关押在公安局了，你和白茶平时的关系很不好吗？”

我答非所问，只回了他一句：“谢谢，麻烦你了。”

也许是觉得这件事发生在他的面前太过丢面子，我并不想与他再做过多的交谈。

对方因我的态度愣了一瞬：“记得保护自己，下一次你就真的听不到这世界的声音了。”

话罢，程敬便离开了病房，没有给我说出疑惑的机会。

病房也并没有像在美国的冬令时那样清寂冷漠——程敬推门而出的瞬间，蒋欣走了进来。

“岁岁，你怎么样？”

蒋欣一路小跑坐在我的床边，我回答她的询问：“我没事。”

她担忧的看着我，眼眸里透露出一抹诧异。

“蒋欣，对不起……”

她因我突如其来的致歉懵住，原以为她会将我今天对她的恶语相向放在心上，可对方似乎比我想象的更要宽宏大量：“岁岁，今天的事我都清楚了，我去警局和警察录口供了。”

她顿了顿：“你也是知道父亲最近会来找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