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蜀中相逢

“官爷，行行好，小老儿就这一个孙女，相依为命。”一个小姑娘躲在说话老人身后，吓得忘了哭。

“找死。”那官爷的手下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老人的心窝，老人蜷缩在地上，剧烈的咳嗽。

“你可知我们老爷是谁？他是都尉使张遂张大人，现蜀中军将军金世子的麾下。看上你孙女，是你家几辈子的福气。”

余天凌见为首的正是仙客来酒肆的那个军官。

“刀疤脸，你不抓流民，又来欺负良家？你是好事一件没有，坏事一件不落呀！”余天凌讽刺道。

“又是你们，”张遂见只有他们三个人，胆气又壮了起来，“小杂种，这会到了我的地盘，老子要你吃不了兜着走，兄弟们，都给我上。”他一招呼，手下如同一群疯狗狂吠着冲了过去。

余天凌拉开了阵势，准备活动活动筋骨。

一阵风来，一片片小小的叶子，从不远处飞来，凌厉如刀雨，似乎长了眼睛，叮叮当当，张遂的手腕被划开，深可见骨，血流不止。他的随从也相继倒在地上，攥着手腕，哀嚎一片。

“你看看，我是谁？你能猜出来，我就饶了你。”

“我……我不认识你，少侠饶命。”

“你是个土匪，还是个没有骨气的土匪。你若是不求饶，说不定我还会放过你，你偏偏求我，那么，你离死就已经不远了。”江如济平淡的说，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我……我……我……”

“江少主，是你。”湫儿道，这一声“江少主”，充满了无限的欢喜和等待。湫儿不无骄傲地说道：“他就是北郡侯府的江家少主，你还敢自称是北郡侯府的人，都是骗人的。”

“你们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可以离开这，因为我不许你们死在这。”江如济道。

“你们可以用这一炷香的时间找个舒服的地方静静的死去，死之前你还可以回想一下，你这辈子可做过一件好事。”

湫儿静静地看着江如济的侧颜，听他说出的话温温柔柔，却又冷如寒冰。

打发了张遂这群杂碎，余天凌硬着头皮问：“你找到那断手的线索没？”

“我的朋友已经查到，那银丝鬼手就藏在蜀中军。”

“蜀中军人那么多，我们要怎么找。我们连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整是缺都不知道。”

“我的属下鹰扬，明日便能赶到蜀中，我们先不动，以免打草惊蛇，让他先从军中查起。”

说了半天，江如济问道：“你们又为何到蜀中？”

“我们是来送贺礼。”风隆道。

走了很久，江如济脚下一个虚空，踉跄了一下，湫儿见他脸色不好，关切道：“江少主，你没事吧！”

“没事，最近事情太多，有些累而已。”江如济笑道，看了看她，心想：这个女孩洗干净了脸，真和金云骞不相上下。

“那我们去前面的酒家歇歇脚，反正明日就到了。”

“湫儿，你这个提议太棒了。”风隆冲她竖着大拇指。

“那，我请你们吧！”江如济道。

“好啊！”

风隆话音刚落，被余天凌一把拉住。

他们到了一家苍蝇馆子，正是五月，天气渐渐炎热。

桌子不大，地方狭小。余天凌和湫儿对坐，湫儿坐在江如济的身边，风隆坐在对面。

江如济皱了皱眉头，他本来胃口就不好，看着苍蝇翩翩起舞、栖息在碗碟边，就更倒胃口，一口也吃不下。

湫儿见了，让小二把碗筷都重新烫洗了一遍，又拿酒壶给他斟酒。

岂料，江如济不能喝酒。

满满一杯，放在他的面前，他动也不动。

余天凌见湫儿还从来没有给自己斟酒，他一出现，湫儿就变得殷勤起来。

心里酸酸的，不知是什么滋味。

湫儿见江如济并不举杯，也不吃饭，想来他平日是锦衣玉食，自然吃不了这些。

心里陡然觉得和他仿佛来自两个世界，永远不会有交集，也有点神伤。

只有风隆，一碗接一碗的吃，一碗接着一碗的喝，边吃边满足的打着响亮的嗝。

酒味、饭菜的味混杂，都随着一个个响嗝吹到江如济的脸上。

江如济为了避开他，起身走向窗外，这时候，他看到了一个人。

金云骞。

金云骞这几日被关在家里，闹得鸡犬不宁，人畜遭殃。

宣南王府灵珠雅筑富丽堂皇，描金点彩,侍女们端着长形的托盘，上面摆着刚做好的餐食，立了一长长的一排。

金夜狄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冲着屋内央求：“好妹妹，你别闹了。父王去宫里议事，让我看着你，你饭也不吃，觉也不睡，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要父王禀明姑母，我才不要做什么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