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次日一大早,姚善带着女儿和侍女们练完武吃完饭,带女儿们和姚秋去看小花园的小麦和棉花。
小麦麦穗已经金黄,棉花也已经吐絮,显然成熟可以收割了。
她吩咐姚秋去找来镰刀笸箩等农具,带着她们亲自收割小麦碾穗脱壳,上秤称了称,这片小田地总共产了五斤三两小麦,晒两天去了水分估计也就五斤。
姚善笑问女儿们:“这片小麦田约有一分地的六分之一,你们说,合亩产多少斤?”
盼儿捏着一支麦穗仰头问道:“一分地是几亩地?”
“一亩地有十分地。”不等姚善回答,容娘便先说了,“这产量合一分地三十斤,一亩三百斤,大概有两石。”
说完后知后觉地瞪大眼睛,惊呼出声:“咱们家小麦竟然亩产两石!”
“两石怎么了?”其余人不解。
贤娘几个小姑娘以前没有接触过农事,所以并不清楚当今世间小麦的产量。容娘知道小麦亩产一石左右,还是从农书上看来的。
“农书上写小麦亩产一石左右,咱们家小麦合亩产两石,可是大大大丰收!”容娘张开手臂,非常兴奋。
姚善笑着点点头:“不错,如今小麦亩产一石左右,这是正常丰收情况,如果遇到灾年,别说一石,可能连半石也没有。”
“那咱们要把这些小麦献给朝廷吗?”贤娘看着眼前的小麦种子,如同看什么宝物。
“为什么要献给朝廷?”姚善反问,“你以为献给朝廷,这些种子会先到百姓手里还是达官贵人手中?”
贤娘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好东西当然是留在自己手里!”慧娘忍不住冲大姐嘟囔,“你忘了母亲之前讲过《庄子》里《盗跖》那篇吗?”
“比干剖心,子胥抉眼,忠之祸也……下世之所语以为士者,正其言,必其行,故服其殃、离其患也。”
“比干和伍子胥被忠君害得剖心、挖眼,可见“忠”为祸害,可不值得遵守。现今人们总以为士大夫必定会说正直的话、做正直的事,言行一致。实际上他们才不是呢,听了他们的瞎话去遵循''忠信廉义'',才会深受灾殃,遭逢祸患。”
“指望他们以民为贵不如做梦来得快。”
“我晓得了。”贤娘小声道。
姚善伸手轻轻捏了捏慧娘的脸颊,笑着调侃了一句:“合该你做姐姐。”
慧娘用肩膀碰了一下贤娘,亳不脸红:“你如果认我做大姐,我也不是不能应。”
“去你的!”贤娘伸手就要打她,慧娘灵活地闪开跑走,“你打不到我!”
贤娘气得追上去。
姚善摸摸身边容娘和盼儿的小脑袋:“咱们不理她们,咱们去摘棉花。”
贤娘和慧娘追着打闹了一会儿,见母亲和两个妹妹开始摘棉花,急忙跑过来帮忙。
“小不点儿,你还没棉花高,自个儿去玩儿。”贤娘把小妹妹从棉花田里抱出来,笑着亲了一口她的小脸蛋儿。
没有盼儿这个小不点儿“帮忙”,她们摘棉花摘得更快。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便把这片棉花采摘干净。
上秤称过后,姚善算出这片棉花合亩产三百斤,和当今山东棉产量相差不大,去掉棉籽的皮棉估计约有一百一十斤,出棉絮不到四成,比当今山东棉絮产量略高一点。
她把小麦和棉籽交给姚秋,让她找片空地把麦子晾晒两天,同时找人修整一下这块地,修整好了就把棉籽直接种下去。
吩咐完,姚善带着女儿们回院子。
回去的路上,她正问留给女儿们的功课做得如何,便见魏嬷嬷快步走过来:“奶奶,张县丞夫人带着女儿来拜访您,现在正在正房厅堂等着您。”
姚善点点头,弯腰抱起盼儿,带着贤娘等人快步走回去。
她给张俭写信,也没别的事,就是让他把女儿窈娘送来给自己做学生,留在她身边十年。
张俭可能摸不清她的意图,所以没有立即应下。
她其实没什么意图,把窈娘要过来,只是想拆了她的裹脚布。小姑娘比容娘还小,却受此折磨,她既然能管这事儿,便不好坐视不理。
姚善带着女儿们走进正房厅堂,张俭夫人和窈娘急忙起身向其行礼,贤娘等人团团行完礼,随后退下。
“坐吧。”姚善点点头,坐到上首,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姚夫人,不知您看中我们家窈娘什么?”陈芷兰笑问。
“眼缘。”姚善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您…收我们家窈娘为学生,是打算教她什么?我们家窈娘愚笨……”陈芷兰说得有些吭吭哧哧。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虐待她。”姚善轻笑,“至于用她作质,也是想多了。一个女儿,张俭又不是舍弃不起。”
当着女儿的面,姚善说这种话,着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