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问过附近村民,得知往年大商来收棉花基本在二十五到三十文一斤,近几年棉价升高,去年棉价已经升到了三十一文一斤。姚善便开价一斤三十三文,若是处理好的棉絮则六十八文一斤。
织布女工在家单干,织布一日最多可得二十多文,纺纱一日可得十几文左右。而姚善给出的用工待遇则是织布女工一日三十文,纺纱女工一日二十文,包中午一餐饭,做六休一,不限新手熟手。
此时苏州织造局织工,每年才得食粮不到五石,折成平价银也不到五两。
姚善给的价格高了不少,待遇十分优渥,村民们奔走相告,对此十分积极。
这期间女木工们已经做好六个织布机和五个纺纱机。
姚善让她们停手,先来做织布坊门窗和女工们坐的高凳。她考虑到做工需要宽敞明亮环境,所以织布坊设计的都是大窗户。
她把图纸交给黄五娘:“窗户不要窗棂,左右开窗,封窗用素纱,素纱我会让人送过来。”
女木工们齐声答是。
“你们这几个月的月银暂定二两,过几日我会让人送过来。”
女木工们一听有月银拿,瞬间惊喜不已,齐刷刷地躬身大声道:“谢奶奶!”
处理完这些事,姚善带着贤娘、慧娘和姚缨姚楣回县衙过中秋。
路上闲着无事,她给贤娘讲《女医杂言》中的医案。自从贤娘等人立志,习武更加努力,课业也愈发用心。
贤娘原本就囫囵吞枣地自学过一遍《皇帝内经》、《伤寒杂病论》和《神农本草经》,自她指导,这个月又学完了《难经》。
大夫里有句话“宁治一男子,莫治一妇人”,因世间女医稀少,女人又受礼法所困,就医困难,加之女科病症更为复杂,所以有此俗语。贤娘住在在庄子上这些日子,见到附近村子女人如果有病,不是硬捱,就是请师婆弄碗符水喝,又或者找药婆买几个药丸子吃。
师婆且不提,就说她见过的一个药婆,别说读过《内经》,连字都认不全。这样的人给女人看病,怎么能让人放心?
因此贤娘便暗自立志:她以后要专研女科,她要给天下女人看病,她要建女科学馆教出上千上万的女医。
姚善见大女儿表露出对女科的兴趣,颇为鼓励。于是借着马车上空闲时间,给她仔细讲解女科医案。慧娘听不下去,跑出马车骑马而行。
“一妇人年三十八岁,得患血崩三月不止,转成血淋三年,服药无效。询其故,云家以烧窑为业,夫出自运砖,凡一日运至二更才止,偶因经事,遂成此症。”
“谈医认为此乃劳碌太过,给病人用补中益气汤加黄芩、香附各一钱,大蓟一钱五分,之后病人服用大补阴丸痊愈。此后遇到患这样病症的妇女五六个人,这样用药全都很有效验。”
“这个妇人日日运砖,每天拉砖到夜里二更,偶尔月经时依旧运砖不休息,因此伤及元气,导致气虚亏损,气不能摄血,就发为虚劳,所以崩漏三月不止,后来又转为血淋三年。其关键病机在于元气亏损而气不摄血。”
“补中益气汤中人参、黄芪和白术大补中气,元气足则能固摄,配合着当归则气血同补。升麻入阳明,柴胡归少阳。阳明主持中焦,中焦土气厚则能生长,而升麻从中焦而升举阳气,同人参黄芪和白术配合,则中焦元气得以升发。少阳为春生之气,春风起则万物生发。此几味药互相配合,生发气血。”
“加黄芩大蓟是因黄芩和大蓟皆有止血之功用。大蓟凉血止血,而黄芩止血且治火郁,患者血淋日久,气机必不通,而生郁火。黄芩解郁热,方中温补之品抑其苦寒,如此并不伤中气。”
“最后你来说说,为何谈医要加香附?”姚善笑着问大女儿。
贤娘想了片刻:“我知道香附是女科要药,有行气解郁、调经止痛的功效。谈医加香附,我猜可能是用其行气之力,使气补而不滞。”
姚善笑着摇了摇头:“谈医用香附,因其擅解气郁。患者病了三年之久,心中必会郁郁不乐,所以用香附行气,解她肝气郁结。”
“谈医功底深厚,用药精妙老辣,面面俱到就在于此。医者要记得考虑患者情志。”
“谈大医有医者之心。”贤娘有些脸红。
姚善想到当今推崇的“医者之心”,便问女儿:“若有杀人者来寻你医治疾病,你治还是不治?若有和你结怨者来寻你医治,你治还是不治?”
“当然要治,我是医者!”贤娘肯定道,“药王曾言,凡大医治病,应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对待百姓普同一等,一心救赴。不论何人,医者都应该救治。医治完犯罪的就送去官府,和我有怨的医治完以后我也不搭理他。”
“如果我是医者,我却不会。”姚善认真道,“我就算是医者,但不是生来就是医者。我最先会想,那杀人者杀了何人?为何落到我手中?”
“当初范蠡劝谏越王勾践夺取吴国,言''天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