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尘病

魔都，在暗无天日的港巷内，哗哗的流水声响个不停。

有光明的地方必定滋生阴影，奢靡之地，也必有其混乱之处。

这片阴湿的暗巷是这个光怪陆离城市下所滋生的垃圾场，整个城市的下水道、污水都会在这里汇集。

这里采取的层叠式结构，在细小的占地下，又有着极大的空间。

但是这不是向上延伸的高楼大厦，而是在地底开辟的灰暗空间。

一眼望去，街道上除了不是被水流冲来的各地的垃圾，就是被人随手丢弃在地上的那还未被吸完的大麻，杂七杂八的恶心味道混合在一起，如果是一般的人来到这里，闻到这令人难以忍受的味道，恐怕会直接呕吐到脱水。

但是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却仍然有着不少的一群人居住在这里，他们大多数都是没有本地人的身份、或者被人抛弃的弃婴、亦或者是倾家荡产的瘾君子。

这些人不仅不是这座有着东方赛博朋克之都，最黑暗、最肮脏的人，反而有些是这座城市最为纯粹的一些人，无论他们的身份是什么，在做着什么样底层的事情，他们都在依靠着自己，诠释想要活下去的信念。

……

在昏黄的灯光在不停的摇曳，阴暗的地下，一个少年在拼命的奔跑，看起来大概只有13、4岁的样子，十分的消瘦。

一路冲刺到一间破旧房门面前，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地下的屋子十分的简陋，生锈的门房上，不时散发着上方管道滴下来污水的恶臭。

“呼哈，呼哈，呼哈。”

“长安，别费力了，你弟弟的了尘病，活不了多久了，这些吃的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陈长安喘着粗气，利用满身灰尘的袖口，擦拭着头顶不断冒出的冷汗。

一旁衣衫褴褛的老人，看着面前明明不大的孩子，却为了自己弟弟的尘病跑东跑西，不由的有些心疼，可是他也没有任何办法，毕竟向他们这种在阴影中贫民，在魔都这座魔幻的赛博之都，根本没有机会站在阳光之下，也根本不会有人雇佣他们，他们这里绝大多数人唯一的金钱来源就是帮助不愿意下来的上流人士检修这里破掉的下水管道。

更何况尘病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不治之症，这种病是长期生活在这种肮脏的环境之下，各种因素的不断掺杂中，导致自身身体肌肉纤维的沙漠化、风干化，身体会变得无比的脆弱，稍有活动就有可能全身瘫痪，直到全身沙化就会是他的死期。

当然这种病对于目前世界上最顶级的医学来说，并不是无药可救的，但是其昂贵的费用绝对不是什么一般人可以负担的起的。

“没关系的，我弟弟一定不会有事的，之前不是听说下层，一个得了尘病的人还活到了60多岁吗！”陈长安眼底闪过一丝落寞，随后又强撑起自己的笑脸，毕竟他可不想他的弟弟看到自己难过的模样。

“哎~”老人轻叹一口气，便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回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希望是渺茫的，但是他也不好再继续劝解下去，都是地下之人，他又哪里有资格心疼别人呢。

随着陈平安的推门，昏黄的灯光下，照着有些寂静的房间。

“文生，看看哥哥给你带来什么了！”

陈长安兴奋的走进去，一边从怀里掏出来自己小心翼翼买来的糖心馒头，糖心馒头被包裹在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十分的白净，没有沾染到一点自己身上的灰尘。

没有声音回复，陈长安顿时一愣，外面的人大部分因为他们身体太脏都会拒绝和他们做交易，有些脾气不好的人甚至会直接打骂驱赶他们，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糖心馒头成为了他们这里少有的美味，几乎每天都会被人抢购一通，这两个糖心馒头是他好不容易抢到的。

往日里自己抢到弟弟最爱吃的糖心馒头，弟弟都会亲自跑出来抱着自己喝彩，哪怕得了尘病之后弟弟再也在床前发出自己欣喜的声音，今天却一点声音都没有，是发生什么了吗！

陈长安飞快的冲到了床前，摇曳的灯光下，只有一张空荡荡的铁床和上面锈迹斑斑的栏杆。

弟弟去哪里！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陈长安手中的馒头怵怵的滑落到地上。

然后突然发疯的一般跑了出去，在阴暗的楼道内，疯狂的呼喊着弟弟的名字。

“文生！文生！”

“你有看见文生吗！”

“你有看见文生吗！”

“……”

随着自己的奔跑，陈长安变得越发的焦急，逢人便走上前去询问，但是却没有一个回答的，这里的人能够自己活下去便已经实属不易，有哪里有闲工夫去管别人的事情。

狭小的通道下，陈长安担忧的声音在里面久久回荡。

突然间，陈长安好像踩到了什么，噗的一下摔倒了在楼道上。

回过头去，原来是一个瘾君子瘫倒在满是水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