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田九龄

田九龄(1530一?),字子寿,湖北鹤峰人,著名诗人,容美土司田氏诗派鼻祖。

田九龄天资聪颖，20岁前后从华容云梦山人太史孙斯亿学习汉语言文学,性耽书史,博闻强识,很快成为知名才子。在田九霄、田九龙当政时,他被视为田氏既定承袭人的威胁,故“避舍兰澧”。

田九龄从师孙斯亿,是想走中科举、人仕途之路,但朝廷没有给土司子弟科考的待遇,终被冷落于考场之外。他遂飘泊异地,备受冷落,作《四时宫词》,以鸣不平,借表希冀。他在《刘生》诗中呐喊:“凭将尺八专诸铁,报尽人间事不平。”人生际遇坎坷,促使他纵情于诗酒,其人生的理想与抱负,每见于诗文词章之中。

田九龄虽然处于极度苦闷中，但他胸怀报国之心，同情人民疾苦,对关系国家安危、民族兴衰、人民疾苦的“戍边行动”作过认真的思考。他在《从军》之二中说:“白日不临青海嶂,秋风偏到玉门关。可怜一片秦时月，犹照征夫马上环。”他认为边事不可废，戍边不可免。《闺怨》之二言道:“见说从军乐事强,东方千骑颂辉光。不知羌笛声中月,曾是菱花镜里霜。”

田九龄赞扬土家族人戍边的热情和饱满的战斗精神,刻画土家人的妻子对戍边亲人无尽的思念与忠贞。《出塞曲》:“霜落滹沱塞草腓,李陵台畔旅鸿飞。笛声吹落关山月,多少征夫泪并挥。”《古意》:“奇兵十万拥雕戈,一夜秋风瀚海波。漫讶天南多戍妇,月中犹自隐嫦娥。”《吊明妃》:“琵琶声断塞垣春,青冢年年草自新。何似文姬归万里,胡笳拍尽九边尘。”《昭君辞》:“愁对酡酥泼紫霞,朔风凄断戍楼笳。试看十月天山雪,争似甘泉玉树花。”这些诗篇,关照世情,诉于衷肠。

田九龄喜交游,足迹遍两都,所交往唱和的多是当时名士。他遍访名胜古迹,所到之处皆有诗。《送新任安吴山人君翰之铜仁》:“少年高兴意如何，到处江山览胜过;望里黄尘迷白岳，行边青草渡黄河。西来巴峡风烟异,南去盘江瘴疠多;开府好文能镇静,可翻新曲入铙歌。”诗文初传,脍炙人口。他以宏阔的视野,明快的节奏,流畅的语言,清新的风格,充分地体现了诗人“冲融大雅,声调谐和”的艺术境界。严守升评其诗:“当据王李上坐矣!”

进入不惑之年后,田九龄雄心磨尽,禅心便生,访寺院,朝武当，思人佛仙之门。当他不能科举、不能成侠、不能成佛、也不能成仙时，他的理想世界在《种莲》诗中有了充分的表达:“芬菲曾挹若耶溪,手植灵根冀与齐;岂为红妆矜艳色，总缘素节挺污泥。颓颜拟藉芳筒驻,沙法无妨贝叶题;幸愿花开高十丈,令人虚姤太华西。”

田九龄一生共写诗2600余首，编辑成《紫芝亭诗集》20卷，流传至今的仅有七言律诗28首，七言绝句60首，五言绝句10首，共113题128首,只占他创作总量的5%。他是容美土司历史上最早的一位爱国民族诗人,是容美田氏诗派的开山之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