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宋明月的泼辣与疯狂
晏河清猛然抬眼,眸色尽是冷然骇人的戾气,他一把扬开外衫,露出宋明月的发带,双膝跪地,身躯板板正正,宛若一座雕塑。
他神态正气凌然,高声,“我晏河清早已向明月许下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誓言,就绝不负她!”
“我心有所属,又何来轻薄小梅姑娘一说?这个罪我坚决不认!”
晏河清声腔极具威慑力,一字一句,震慑人心,“纵使我犯了错,也轮不到别人来训斥,所以今夜你们休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也哪儿都不去,就跪苍天,跪大地,等明月归!”
晏河清的一番肺腑真情话语相继道出,众村民再无人出手,最后只剩罗氏在叫嚣。
村长不仅是一村之长,也是个男儿身,自然会对晏河清流露出来的责任感震住。
再者,村长也怕惹恼宋明月,他叹声,“罢了罢了,今日之事就暂且这样,小梅姑娘也委屈一晚,等明月回来再细谈定夺。”
罗氏还想阻拦,被村长瞪了一眼后,这才不情不愿地闭上嘴。
待村民散尽,站于晏河清身边的,只剩平时相来往的那几人。
“阿兰,你看着小晏表哥,别让他被那些个没良心的欺负了去。”张栋梁说着,收拾着迈出步子,“小晏表哥,你且委屈半宿,我这就赶驴车去寻明月,明个儿一早必定还你清白。”
王敬也犹豫着挺身而出,“张大哥,明月姑娘和小晏表哥的情谊我也见证过,所以我不认为小晏表哥会做出那般禽兽不如的事,且随你一起去寻明月姑娘。”
张栋梁和王敬才走出几步,就听晏河清说:“那就麻烦两位连夜替我跑一趟,到那边天应该还未亮,她今天可能忙昏了头,天亮了再将事情告知她,省得又为我担心。”
二人对视了眼,点头,抓着外衫前后消失在吃人的夜色中。
梅婶儿早就随着村民们散去,没了影儿,不知作何去了。
只有兰嫂和苏小渔劝晏河清进屋等,奈何晏河清性格固执,劝说无果,二人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着回了各自的屋。
将今晚糟心事全数纳入眼底的月亮也不知道为何,隐进了乌云之中,似为晏河清鸣不平,迟迟不见露出头,使得整个碧水村陷入无尽的黑暗。
夜静悄悄的,唯有大毛小毛贴在晏河清两侧闭眼小憩。
咋一看,仿若两头忠心的神兽,替宋明月守护被人强行安上轻薄黄花大闺女罪名的晏河清。
良久,晏河清才开口说话,“老爷子,回去吧,我无碍,明月也自会替我讨回公道。”
若不是晏河清,或许再旁人知道,司徒老伯正站在暗处陪护。
能此般神不知鬼不觉,定非常人。
司徒老伯于暗处走出来,直白道:“小晏表哥可否记得,司徒宇维?”
晏河清闻声,眉头紧拧,反复咀嚼着‘司徒宇维’四字。
但每每要触及遗忘的记忆,脑袋深处好似会长出一根针,恶狠狠刺向他的大脑,阻拦他回想。
也就一盏茶的时间,晏河清额上竟布满了冷汗,隐在黑暗中的面色略显苍白。
片刻,晏河清摇头,嗓音微虚,“抱歉,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罢了罢了,想不起便想不起吧,徒增烦恼罢。”司徒老伯不给晏河清询问的机会,负手摇头慢慢远去,“这样也好。宇维若是知道你还安好于世,九泉之下也放心了。”
无头无尾的话让晏河清那颗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再次躁动起来,同时也蒙上一层厚厚的阴霾。
次日天刚刚亮,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由于牛车和驴车都没在,兰嫂和苏小渔便自作主张暂停出摊,先陪着明月把晏河清的事情给处理好再回镇上去。
司徒老伯则撑着油纸伞,默默伴于晏河清左右。
双方都非常默契地不提昨夜之事。
宋明月回来,时辰已接近午时。
往日宋明月都是嬉皮笑脸的,说话也大大咧咧,给人一种非常好亲近的相处感。
可听完晏河清的事儿,她一路上都沉着脸,一言不发,张栋梁和王敬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生怕惹宋明月生气。
抵达家门口,宋明月早已被雨水打湿衣衫,唯有脑袋和那根褐色发带被草笠护得干干净净。
二人隔着一小段距离四目相对,只一个眼神,双方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宋明月揶揄了句,“哟,就一天没见而已,咱们俊俏的晏表哥就这么拉了?”
晏河清半个身体被泥水打湿,那根粉色的发带却完好无损,藏在他宽大的手心。
“人在家中做睡,门都没开,锅就从外头来了,我也无法。”他又道:“不过裤腰带还在,就是情况不是很好,得麻烦明月处理了。”
“只要事不因你,其他事交给我。”宋明月疾步越过晏河清之时,手还落在晏河清肩上捏了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