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孩子

见林弃没说话，萋继续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你。”林弃道。

“原来如此。”

萋收回手，双手撑地，林弃见状当即上前扶住她，待她站起身来时，全身咔嚓作响，好似随时都会倒在地上变成一堆白骨。

“当初，夫子无论如何也不愿收我进书院，再后来他下了那个莫名其妙的规定，我就大概猜出了他的心思。”萋抬头看着头顶黑漆漆的岩壁，道，“她们自然也是猜到了。”

在林弃的搀扶下，萋来到了一旁的柜子旁，可打开后，林弃只看见一柜子的灰烬。

萋无奈地摇摇头:“看来，即便是我，也无法解除你体内的那个封印。”

“封印？”林弃响起当时在风雨阁打开那扇门时，划伤他额头的那道气息，“那怎么办？”

萋目光从林弃身上移开，落到门口的张仙仙身上，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双目瞳孔却是猛地放大，像是看到了什么大恐怖的存在，而后缓缓倒在了林弃身上，没了呼吸。

……

萋的“离世”，对玄门宗上下震动极大，但不管是白文清还是宗门高层，对于此事于林弃，都没表现出过多的苛责，最终他们也只是让白文清来询问了一下最后发生的事情，便再没了下文。

林弃与张仙仙留在玄门宗，一直到对萋的祭奠仪式结束，这才和白文清告别。

“抱歉，我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林弃道。

“师尊她老人家一直教导我，生死有命勿强求，怕也是早料到了这一天。”白文清道。

林弃向其行了一个礼，和张仙仙坐上马车，开始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不知为何，张仙仙晕马车的症状比起之前更甚，走一路吐一路，直到山脚时，其整个人已经虚弱得一直在睡觉。

林弃无奈叹息，将其身上的毯子拉紧了一些，吩咐马夫在山脚歇息一夜，第二日再启程。

夜里，睡得迷迷糊糊间，林弃感觉身上有些发凉，打开窗子才发现，已经开始起雾了，而当他第二日醒来时，四周已经完全被雾气笼罩，什么都看不见。

“林公子，这种天气似乎不太适合赶路。”马夫担忧道。

“那就再等一等。”林弃道。

可等了一天，雾气完全没有散去的意思，而且还有越来越浓的趋势。

次日，同样如此。

直到第四日，林弃二人即便在车厢之中，都快不能看清楚对方的脸了，林弃迫不得已和张仙仙走下车，摸索着前行，马车则缓缓跟在后边。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张仙仙说道。

“那就不要说。”林弃埋头前行，心里也同样忐忑起来。

蓦然间，浓雾中出现了一个人影，林弃心下一动，拉起张仙仙便追了过去，但眨眼间，那人影就消失不见，再回头时，马车也不见了。

林弃取出一道符文，点燃之后，四周的浓雾变得淡了一些，可马上就有更加浓稠的雾气从远方汹涌滚来，符文即刻熄灭。

又试了几次，也是同样如此。

见势不妙，张仙仙也祭出自己的纸牌，可根本不等她布起阵法来，一张张纸牌就散落在地面，而后被风吹散。

最后，林弃取出了纸鸽，试图联系白萱萱，可这浓雾像是某种屏障，根本就无法将信息发送出去。

一阵旋风突然生起，半空的浓雾散开，露出玄门老祖与杨雁飞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林弃，我劝你不要徒劳了。”玄门老祖说道，“当初在风雨阁让你侥幸逃脱，此次在玄门宗，你纵然有通天手段，也无法逃出这迷雾大阵。”

林弃脚下猛地用力，整个人腾空而起，但马上就有浓雾将其包裹而后摔在了地上。

“玄门老狗，你别忘了，若是我爷爷发现我出事了，肯定会来寻我。到时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张仙仙道。

“小姑娘，你怕是不知道吧？这迷雾大阵一旦开启，世间一日，雾中百年。”玄门老祖道，“待张真人察觉时，你们怕已经是森森白骨了。”

“你就不怕我爷爷报复你！”张仙仙威胁道。

“张真人固然强大，但他似乎也不敢贸然和整个玄门宗作对吧？”玄门老祖有恃无恐，“再说了，这无耻小徒当初硬闯风雨阁，害死儒圣前辈，我这也是在为世间苍生万灵作福！你要怪就怪自己，是谁不好？偏偏要对他情根深种！”

“你……”张仙仙气极，却不知如何反驳。

“往后你就好好在这里度过余生吧！”说完这句，玄门老祖与杨雁飞的面孔很快淡去，天空再度被浓雾遮挡。

“你没事吧？”张仙仙赶紧跑上前来，将林弃扶了起来。

林弃摇摇头。

“一路上我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张仙仙叹了口气，“唯一没想过的是，他竟会用这迷雾大阵对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