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人情世故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而江湖又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所以夜无救提到的这个问题，沈旭其实早有预见，否则他也不会再想方设法的把四方楼弄回来，成立一个类似于锦衣卫般的组织。

看起来像是在套娃，仿佛多此一举，但沈旭自己清楚，这是必不可少的多手准备。

目前已经成立的纪检组织是摆在明面上的。

绝大部分的案子都可以由明面上的纪检组织去处理，因为绝大部分的案子其实牵扯到的人员都不会有什么高度，处理的过程中，可能会牵扯到的人情往来也不会多么夸张，对于纪检组织本身的影响，实际上是很有限的。

再怎么讲究人情世故，你也得先有人情，才能世故。

如果连人情都勾搭不上，剩下的自然就只是事故了。

因此大方向上，摆在明面上的纪检组织就足够掌舵了。

只有在遇到一些层级比较高的官员时，摆在明面上的纪检组织才会显得不太够用。

官员的层级越高，认识的人就越多，彼此之间的关系往来会越深，形成的份量也会越重。

到时候，你说不准就会有什么人蹦出来，想要给纪检组织打招呼，希望相关人等能高抬贵手，或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而且到时候有资格直接给纪检组织打招呼的人，势必会很有地位，摆出来的面子，你给是不给？

人是情感类的动物，想要做到绝对的客观和冷血，一切都凭借着规矩做事，那除非所有的事情从头至尾都交由机器人去处理，才有可能真的实现。

只要是人治，就绝对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这种情况下，以四方楼为主体，成立一个行走在暗处的内部监察部门，就有着足够的必要性了。

在沈旭的预想中，这个类似于锦衣卫一样的组织，实际上还要承担起东厂和西厂的密探职责。

最重要的一点在于，他们必须对纪检组织和监察部门的违规情况了如指掌，但并不是必须去进行处理又或者针对。

究竟要不要处理其中的违规问题，又或者说，究竟要处理哪些违规问题、同时对哪些违规问题视而不见，这些得依照着沈旭的需求去区别对待。

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沈旭是很清楚的，所以他也没考虑过真的将这个以宋家村为主的势力，塑造成一个人人都成圣成佛的理想国。

但借着对这些事情的掌控，能够时不时的敲打一些人，让整个体系从头到脚，始终如臂指使，这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只是沈旭确实没有想到，纪检部门的问题会出现的这么早。

这才刚开始多久啊？便直接快进到了讲究哥们义气的地步了？

思索了片刻，沈旭问道：“情况严重吗？”

夜无救摇头道：“不算严重，他们也知道点分寸，犯事比较轻的，他们才会手下留情，那些犯事情况过于恶劣的，他们倒也不敢私自拿什么主意。但我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特别是这种事情发生在血卫的身上。

随着咱们自治区的情况越来越好，整体的状态越来越稳固，血卫们之间已经开始滋生出一种‘恃宠而骄’的情绪了。目前这种情绪还不算明显，可仅仅只是有这个苗头也不能接受，得立刻把苗头给掐灭才行！”

沈旭继续问道：“你觉得为难，是因为在你看来，这个问题其实很严重。但如果放眼以前的历朝历代，这其实连问题都算不上。再加上牵扯到的是血卫，你处理轻了，起不到任何效果，反而有可能让其他人觉得没什么关系，导致这个问题愈演愈烈。但真若是处理重了……那毕竟是血卫，别说你不舍的，就算你舍得，也得考虑其他血卫的情绪，对吧？”

夜无救叹气道：“姑爷圣明，就是这样，所以我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还望姑爷指点。”

沈旭笑着说道：“不用觉得为难，咱们创立的制度，对外当然要说的大公无私、公正严明，那是说给百姓们听的。因为咱们是统治者，百姓们是被统治者。所以咱们注定了会变成剥削阶层，百姓们则是被剥削阶层。

这种情况下，如何让百姓们心甘情愿的被剥削？并且在被剥削的同时，还要念咱们的好？那当然是把面子上的事情做得好看、做得漂亮。这便是咱们尽可能去喊口号的原因。毕竟，喊口号又不需要花费哪怕一两银子。

咱们要告诉百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实际上，天子怎么可能犯法呢？如果天子真的犯法了，那也是法条出了错误，应该更改法条，而不是惩戒天子。当然，这指的是最极端的情况，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夜无救眨了眨眼睛，疑惑道：“姑爷的意思是……不用管他们？就当不知道他们都干了什么？”

沈旭摇头道：“不，我的意思是，该管就得管，只是不需要以对外的严苛标准来强硬执行。或者说，为了起到我们需要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