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件事

“主要是三件事”老张站起身从书桌旁拿起了一条黄色的烟

“哎哟！好东西啊，南滇的重九”李铁眼睛顿时泛光

“抽吧，我抽不来这个”老张说着又坐了回来，将整条烟都递了过去。

“嘿嘿，我也抽不来这个”李铁视作珍宝般把烟揣进了怀里，又摸索出一根烟屁股点燃

“这第一件事情，我想和你换换羊”

李铁愣住“为啥啊”

“没有为啥，就看你的羊养的好，我喜欢”

“行，全换吗？”

“我只要黑的，别问为啥”

“行！那第二件呢”

“你今天死了三只白羊，西边跑来了一群狼崽子，差点你的小崽子都没了”

李铁：……

“我……我真的觉得这是小母牛坐飞机，牛批冲天了啊，不行不行，是不是那婆娘太邪门了，大师果然说得对，色即是空，我是牛也空，羊也空，空空空……”

李铁本就黝黑的面庞变得很难看，账外的怀义隐约间听到两人的交谈，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

李铁平复了下情绪，一个巴掌举在空中

“慢着，老张，你先告诉我，第三件事，是好事还是坏事”

一直都乐呵呵的老张，从火炭上拿下茶壶，倒了两杯酥油茶，话语跟随着浓厚醇香的茶水

缓缓流出

“是好事，也是坏事，记得昨天你说的，两头牛就把小崽子交给我还作数吗？”

“嗯？”

当时的李铁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在他的心目中，这孩子虽然没多大用，可一直以来都挺乖巧的，就是话少了点。

不过一个月的朝夕相处，李铁的抱怨和牢骚随着时间也在孩子身上留下了羁绊，感情也正如此，这人烟稀少的高原有个愿意听自己侃大山的人，其实也不多，总不能老是去对着牛吹吧

再加上这小子做事也算麻利，从不撒泼打滚，上礼拜出去割草，不能全握住镰刀的小手，被锋利的草叶划的全是伤口也一声不吭，回到毡房的时候，都结痂了，可李铁也看到那双小小的手中满是水泡，第二天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扔给孩子一副手套，还告诉他是注意流感病毒。

账外偷听的怀义，有点懵，表情充满了茫然，他搞不清楚为何老张头会突然提出这个，在他看来，其实都一样的，晚上在李铁那儿睡觉，白天跟在老张头后边瞎转悠，两不耽搁。

“我随口说的”李铁笑嘻嘻回了一句

可老张头的表情逐渐严肃了起来，“我认真的，三头牛行不行”

其实老张在杆羊的时候已经认真思考许久，张怀义已经觉醒了异能，只是觉醒的太早了，小孩子的心机没有那么深沉，总会有暴露的一天，而李铁只是个普通人，随之而来所招惹的一切都是普通人所承受不了的。

“老张你可给的真多啊，这孩子你真想要？”李铁试探性的问到

“嗯”

“行，不过我有条件”说到这里，李铁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矮小的汉子掐灭了手中的烟，坐直了腰杆。

“首先，这孩子必须得上学，我们这辈子只能放牧，可我不希望他也这样，这世界那么大，他不该局限于此的”

“嗯”老张缓缓点头

李铁深呼吸了口气，深沉的盯着老张的双眼。

“第二，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可我也知道你过得比我好，我也希望他更好，孩子虽不是我亲生的，可我也挺喜欢他，那三头牛我可以不要，但你不能让孩子受到委屈，我的孩子我怎么委屈他都可以，但，别人不行！”

老张抬了抬头，看了看李铁，明明在同一块土地待了几十年了，他却感觉眼前这个不着边际的男人变的很陌生。

账外的怀义听到如此，微微张开嘴巴，表情充满了茫然，五内如挣扎轰鸣，小脑袋嗡嗡的

从小他就一直很孤单，福利院愿意找他一块玩耍的也只有零星几个，这几个月以来更是受尽了苦楚

在片马，人贩子把他们一群孩子关在一个屋子里，学那些让家长开心的话，可是他总是倔的不行，总不愿意开口，时常被用农具穿过他的腋下插在大门上，一声不吭，直到最后才被标为不良货品贱卖给了这个藏区的单身汉子

孩子的童年，通常不会使人感伤，他们会怀疑童年是否就该如此，而真正会让人感到难过的，是他人健全的家庭，是有个可以随时能填饱肚皮的地方，是放学后父母一块携手回家，是那风中飘舞的窗帘，是感到突然的温暖。。。。

张怀义缓缓蹲了下来，左手紧紧的捂着嘴，不争气的眼泪划过面庞，未来得及擦的透明鼻涕通过手指坠在地上，嘴里发出无声的呜咽，角落里沉默不语的小哑巴，右手指头在地上扣着泥，还有那抖动的肩膀一直在轻颤。。。。

“可以”

“我都答应你，牛你还是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