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现

一路三人结伴，跟随牲畜足迹来到这里，这里除了灰败，死寂，没有任何生命迹象，除了远处的聚集小镇，怎么会有人呢。

李铁看了好一会，跑出洞外，除了两辆满是锈迹的摩托车，就只剩下银斑洒在土地的荒凉

“小崽子，你居然敢耍我”

汉子嘴里骂骂咧咧走进洞穴，呼的一巴掌拍在男孩头上

啪！

绒帽被拍落在地，孩子也踉跄摔倒在老张身旁。

黑影已然消失不见，惊疑不定的男孩也怀疑自己出了错觉，他睁着大眼睛看向老张，眼神中透露出想被人认可的神情，脏兮兮的面庞里，那双眼格外的明亮，从小到大他从不怕挨打，但受委屈的感觉真的很难受，会让他记很久很久。

洞穴内只有三人，一老一中一少，火光摇曳，老张从头到尾都很安静，瘦巴巴的脸上总是挂着微笑。

可男孩看到了，在跌倒的瞬间，哪怕只有一息，看到那张总是和蔼的脸上前所未有的凝重，古井无波的眼神却变得充满恨意，干巴巴的手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烟斗变成了骨刀，随即又消失不见

男孩理解不了那是什么眼神，他从没有见过，仿佛比那些画本里传说的鬼怪更可怕。

“呵呵，别打了，我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就回来”

老张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因为木柴燃烧而落下的灰尘，裹着皮裘大衣走了出去……

洞穴内只剩下男孩和汉子

“你说你，我费劲吧啦把你买过来，你干啥都不行，煮个饭，锅炸了，让你看个牛你也看不好，你真是小刀喇屁股，给我开眼了”

“让你别来你偏要来，图啥？这么冷的天，要不是我带了些柴火，就给你冻死吧……”

男孩依旧沉默，厚重的羊皮袄裹着身躯，把头藏在双手环抱着的双脚里，只露出眼睛，似乎只有这个动作，才能让他安心，看着劈劈啪啪的燃烧的火焰，回忆涌了上来……

男孩叫张怀义，襁褓里带的名字，这几个月以来，从苏杭被卖到境外的片马又回到了藏南，他已经习惯了这样，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报以期望，深深的把自己藏起来，听福利院的赵阿姨说，他算是运气好，遇到了好人才到了这儿，至于父母是谁，他并不关心，什么都不重要了。

就这样听着男人的絮絮叨叨的声音，时间过的很快，孩子捏着拇指般粗细的木柴两头，用膝盖用力一顶，咔！木柴断开，又放下木柴趴在地上，鼓着腮帮子扒拉着吹了吹，才添进火堆里

不一会火焰又重新燃烧了起来

咳～咳，外面传来了两声咳嗽的声响

“铁子，你的牛我找到了，在后面的山拗子里，死了两头，敢情应该是咋们追的太快，偷牛的看跑不掉了才弄死的”

李铁急忙站起身“啥！”

“这是什么年代了，牦牛都有人偷，快领我去看看”

在这个时代，偷牦牛的是极少数的，很多牧民把牛丢在牧场，几天才会去看一次，手机里有定位不说，且牦牛俱有一定的攻击力和危险性，很多牧场主都是把牛放在草场，牛过线了，或者到了回家的时候才会去赶一次

怀义就是这样，坐在山顶编着难看的蚱蜢入了迷，一抬头，牛没了，就急忙小跑着到隔壁草场找到老张，老张又通知李铁赶了过来，毕竟是藏南，定位并不精确，就到了附近先待着恢复体温，这说来也怪，今年夏季怎么会如此的寒冷。

摩托发动机喧闹轰鸣

当当当～立帆摩托，扎希得嘞～

怀义坐在李铁后边，刺骨的寒风李铁挡了大半，颠簸中他把头偏向右侧，侧脸靠在李铁背上，脑袋缩进脖子里，一直看着老张。

很快，三人到达，借助着月光，漆黑的牦牛只有一头还站着，另外两头已经躺在了地上。

李铁扔下摩托跑了过去

“啊！”

“这是谁干的，哪个天杀的偷牛贼，啊！老张你知不知道，这两头牛都能让我找个媳妇了”

“呵呵，没事，你看看，死就死了，这人还怪讲究的，还知道放血，还好不是下药”

一旁的老张说出这话，怀义表情古怪的跟在后边，月色太过昏暗，前方的老张腿上隐约间什么东西在缓缓蠕动，被厚厚的皮裘大衣包裹起来，若影若现。

“嗯，还算有良心”

李铁见干嚎了半天没人搭理，随即转过头，摩托的车灯映在他的脸上，带着恳求的声音说道

“老张，要不然麻烦你在这儿等我，我回去把皮卡开过来，一会还能拉去南木卖了”

老张抽了口旱烟，答应了下来

南木是个镇，准确的说就是一条街，怀义也才去过一次，还是李铁去找婆娘的时候，婆娘的男人突然回来，才被拉过去打掩护，毕竟谁会带着孩子出来找快乐呢

李铁蹬上摩托走了，寒风中伫立一老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