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2 章

等待审判的日子能如此祥和、安静是李拈花没有想到的，很难得，内中自然不乏临仙山的保全之功。她已是感恩，不再奢求更多，只是等待的日子总是煎熬，即便无数次自我安慰，仍免不了紧张。

好在不时有人来看望，明白他们的用心，她很感激。

“小妹。”大哥李叹青拎着两只圆肚子酒坛过来，在她门前廊上坐下，自顾自倒了一盏，“可惜你喝不着。”就要自行饮下。

“等等。”李拈花叫住他，反身拎来一只银嘴水壶，倒一盏清水，朝李叹青举起，“干。”

李叹青咧嘴笑：“好，干！”

“大哥……”大哥因情伤先一步回了临仙山，之后再未见过。她曾担心他难以走出情伤，眼下看来，想是已经过了那道坎。盘腿坐在对面的人，双目有神，几盏酒下肚，脸色红润，不见颓丧，李拈花心下替他欢喜。千言万语化作：“没事就好。”

李叹青“哈哈”笑：“瞧你说的，大哥能有什么事，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害不害怕？”李拈花先是摇头后又点头。“别怕！”李叹青拍拍胸脯，“大哥向你保证，会没事的。在临仙山谁也不能伤害你，就是可能会有那么一点点小痛。”他掐住指尖，随即拇指往下挪了挪，“可能比小痛，痛那么一点。但不管怎样，都会过去的，只要迈过这道坎，小妹就又是咱临仙山第一峰的嫡女。”

他替她畅想：“到时候，咱们仍旧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大哥带你去好玩的地方。对了，”他一拍大腿，“还有你未来的嫂子，等过了这事，哥带你见见。”

李拈花口中的茶水喷出：“嫂，嫂子？”心下惊诧，以为他是过了情伤，着实没想到连嫂子都有了，不自觉嘀咕，“你这进展，也太，太快了吧。”

“不快不快。”李叹青摆手，“你嫂子跟我有段日子了，哥不能再叫她委屈下去。”

李拈花感叹，哪家姑娘如此厉害。怪不得他看起来容光焕发，如此看，他的确不伤心了。李拈花有些说不上来什么滋味，一来当初自家大哥舔到什么程度，她是看在眼里的，恨不得就此跟李如仙融为一体。那种就认准了彼一人，要生共生，要死同死，要分开绝不可以的执着与疯狂，说放下就放下？到底有些可怕。

那等极致的感情都能轻易放下，世上还有什么不能放？还有什么不可能？李拈花都要怀疑，是否放下对男人而言都如此轻而易举。再深刻的感情到头来都不痛不痒？那感情一事，还有什么可期待？

二来，毕竟是自家大哥，能走出来，而非要死要活，总归算好事。

她敛起复杂的心情，的确更该担忧的是自己：“如……”

哪知一字出口，李叹青脸色遽变，拎起酒坛，拿起酒盏，逃也似的跑开，留下李拈花门内凌乱：“我是说，如果……”

他这叫好了吗？好个头！

晚上母亲领着杜妈与纸鸢前来，杜妈与纸鸢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与她说了会儿话，就把时间留给她们母女。

“你杜妈已经准备了三大锅你爱吃的桂花糕食材，确保过了大会，你就能吃上。还有纸鸢，她给你搜集了许多教导二次凝丹的书籍，都是之后，你能用得上的。母亲也给你准备了……”吴霖拿过身边的匣子，朝金光结界另一面的李拈花打开，内中是一只小卷轴，“记得母亲曾说要给你写一卷修行体悟吗？而今已经完成。”

“谢谢母亲！”李拈花知晓母亲此时拿出不是为了邀功，而是想给她鼓气。

“所以拈花，别怕。”无尽的叮咛嘱咐凝成两字“别怕”。

“有母亲，我不怕。”她知晓，无论过去还是以后，母亲都会在她背后，给她最有力的支撑。曾担忧母亲会对自己失望，她终于明白，就算所有人都对自己失望，她的母亲永远不会。自己永远会是她心爱的、引以为傲的孩子。

日子一天天逼近，其间二哥李益之赶回来过，给她带来了圣女姐姐的问候。何辛也从东海回来，若不是结界隔着，那丫头定要抱着自己痛哭的。

天道宫闭关的三年里，何丫头已经如愿与东海门弟子宗竹成亲，母亲替自己另送了一份贺礼。对于自己的缺席，何辛嘴上小小抱怨了一下，不过李拈花知道，她不会因此真怪自己。

“等过了这茬，一定到东海来，让我们夫妇好好招待你，咱姐妹也好好聚聚。”

“东海啊……”李拈花想到君希情，扯出一个笑，“好哇，喜酒你还得给我补上呢。”

“就这么说定了。”

何辛没有留在临仙山等归真大会，因为她有孕在身，她的母亲怕她到时情绪起伏太大，伤了胎儿，早早将她赶回东海门。

最后该见的都见了，有交情的不多，没交情的自也用不着见。

大会前两日，仅剩的日子，都由伯齐陪着她。

“转灵潭？”

伯齐明白她要问的不是转灵潭：“我去过了，不在，你晓得的，他们两个爱乱跑，若是跑去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