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荣恨桃拉着邓艾离开了清风堂，两人走在林荫路上。林叶幽深处传来阵阵地蝉鸣，阳光透过林荫，斑斑驳驳，一半明一半暗，透映在两人的身上。

她问邓艾：“你们小时候，都在一起玩什么？”

“弄竹马、放纸鸢、抽千千。”

荣恨桃抬头一望邓艾：“这倒是跟我们差不多。”

“我们是自小长在宫里，又不是生在狱中，你们能玩的，我们自然也可以。”邓艾有几分不屑。

“还是宫外好玩，可以下水捉虾，上岸爬树，你们小时候，就没我这么自由。”

邓艾眼底噙着一丝笑，阳光透过林叶间的缝隙在他肩上投出一块又一块的影子：“我可不像你，爬个树都能从树上跌下来。”

荣恨桃脸上一红，这事是有一次她阿耶说给邓艾听的，叫她好不丢脸。那是一个老槐树，她个子小，好不容易爬上去，却脚下一滑，跌了下去，幸好有李稚在旁边帮忙，没破了相。

她学着邓艾的口吻，挑了不屑融入话里：“你们小时候玩游戏，你就不输？”

他冷哼：“怎会，我就输过一次。”

荣恨桃眼中似蓦然点亮的火折子一般，抓住邓艾的胳膊：“什么什么，怎么输的，输给谁了，你们是玩什么？快快快，跟我说说。”

邓艾脸色一黑，将她的手一甩，大步流星地往前走，遥遥地将荣恨桃撇在了身后。

荣恨桃笑着去追他：“别跑呀，世子爷，你同我说说，我不会告知别人的。”

走了一阵子，荣恨桃就发现，这是去往马厩的路。好不容易赶上邓艾的步伐，她问：“去马厩做什么？”

“你不是要学骑马？”

她是想学骑马，但是昨夜才在生死一线之间挣扎，她现在有些没心思。

“要不……咱、咱们下次再学？”她试探着开口。

见邓艾不理他，荣恨桃又追上两步，她回头看了一眼双溪：“你看，这一会儿日头就上来了，我也没带帷帽，容易脑袋发晕。”

邓艾停了一下，荣恨桃还以为他改变了主意，谁知道他说：“高扬，去取荣娘子的帷帽，速去速回。”

荣恨桃咂舌，怎么就不能改天再学呢……

他又朝她一点头：“到了。”荣恨桃一抬头，果然见到马厩就在她不远处。低矮的蓬栏之下，一排马呼哧呼哧地吐着气，有一匹正打了个响鼻，昂首阔立。

荣恨桃正要上前，却见到马群之间，正有一人，他正解开一匹马的缰绳，爱怜地摸着马儿的脖子，将一匹枣红色的马牵了出来。荣恨桃还记得，正是昨日她骑的那匹。

他将那匹马绑在马厩旁的一处空地的桩子上，地上放了一个木桶，盛满了水，桶沿上盖着方手巾，他先拿手巾在马儿身上扫了扫，接着要从桶里捞起来那柄长长的木刷。

荣恨桃走到那人面前，笑问：“郎君，这是要洗马？”

那人抬头，不仅看到了荣恨桃，还看到了荣恨桃身后的邓艾，昨天夜里他见过一面。他将手头的刷子往桶里一丢，在身上的围裙上抹了抹双手，这才拱手对着邓艾一拜：“世子爷好，娘子好。”

“在下马场监丞，刘文达。”

邓艾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荣恨桃开始想，也许带她骑马是假，趁机想见刘文达倒是真。

她一边围着那匹马儿转着，一边与刘文达闲话：“刘监丞，在这儿待了多久了？”

刘文达微收下颔，双手交握：“蛮长时间的，有将近十年了。”

荣恨桃脚下一顿：“十年？就这样一直做监丞？”

“让娘子见笑了。”刘文达抬起胳膊，抚摸着马儿，那匹马似有所感应，将头颅低下来，姿态亲密无间，“在这儿待惯了，和这些马都有了感情，就舍不得走了。”

“‘皎皎白驹，贲然来思。尔公尔侯，逸豫无期？’” 荣恨桃眉眼一弯，“自古良马，皆是兵甲之本，国之大用，刘监丞所行之事虽微，却有大义，阿桃佩服。”

刘文达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娘子谬赞了。您这是要去骑马？”

“是啊，我还没学会。”

刘文达笑了一下，要引荣恨桃进马厩：“既然如此，不如就由在下教您如何挑选马匹，往后您来马场，就可以自己挑选了。”

荣恨桃有些喜出望外：“好啊，我还不知道如何选马呢。”她回过头看邓艾，邓艾朝她一点头，荣恨桃脚步轻快地进了马厩。

刘文达领着荣恨桃一一去看，与她说，品相上佳的马要面长鼻大，耳如削竹，项长如风，教荣恨桃如何去品鉴一匹马的好坏，让荣恨桃大开眼界。

她之前跟着孟傲南看过一次马厩，她只看着孟傲南在那里挑选，却不知道是为何，这回，总算是明白了，不过，这马厩里的马好似年龄较大的马比较多。

听完刘文达的讲授之后，荣恨桃就按照他说的那些标准，开始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