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和(三)
时,他灵巧的一个转身躲了过去,一边躲一边求饶,两人就这么你追我赶起来,不禁令招娣笑了出来。
但她还是忍不住开口发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像是受委屈了。”
白芷担忧道:“公主好像哭了,眼圈红红的。”
紫苏见状不禁猫着腰仔细瞧了瞧,随后猛地一拍大腿,惊呼道:“就是啊,一定是驸马欺负公主了!”
岑溪闻言,垂眸沉吟片刻,随后大步朝屋内走去,顺便把阿达推到了屋顶,提醒道:“上去陪你们公主散散心,别误伤了其他人。”
阿达在屋顶上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忍不住对下面的岑溪骂了几句话,说道:“我真谢谢你哈!”
还没来得及多骂两句,身旁一阵凌厉的风随即而至,阿达转身便跑,毕竟逃跑他还是很擅长的。
底下的招娣和白芷紫苏不禁为岑溪侯爷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并默默替阿达祈祷,活着就行,重要的是公主散心,也算是惩治一下他的碎嘴了吧。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江无妄虚弱地倒靠在床榻之上,脚下是一摊鲜血,而嘴唇却一片苍白,甚至还挂着些许殷红的血迹,但面上却无血色。
岑溪一惊,上前一步搭在他的脉象上,两弯眉峰陡然升起,眸中划过一瞬惊诧和警惕,江无妄俨然是一副中毒的模样,但奇怪的是,这毒素却并未完全侵占他的五脏六腑,仿佛在他体内有药力在强行压制。
江无妄缓缓抬眼,看清了来者后,把手抽离开来,别过脸去,“我无碍。”
“没想到,江大人还挺嘴硬”,岑溪没好气地回复道,“明明是一副中毒的身体,你如何惹到慕宁了?”
“她怎么样?”,江无妄垂眸问道,气息不稳。
“先管好你自己吧”,岑溪看了看地上的一摊血迹,还是忍不住问道,“中毒多久了?”
江无妄无力一笑,像是自嘲般地说道:“重要么?总归活不久了。”
岑溪语气不禁低了一些,对一个将死之人,他还不至于斤斤计较:“慕宁她……知道么?”
江无妄闻言,点了点头,随后从怀中拿出来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小药丸,吞了进去,良久,他才恢复一些力气,如今,即便他不再动武,只要他情绪不稳定时,毒素也会开始蔓延。
他抬头看了看紧闭的窗子,外面是透亮的光,却离他那么遥远。
“我听说了,你们是盟友,你的身份对我来说不重要,但慕宁信你,我便信你,但倘若你骗了她,那么这账,我会亲自算清楚”,岑溪微眯双眼,黑眸之中划过一瞬冷光,对付一个中毒之人,他不觉得自己会输。
江无妄唇角勾起,朝他笑了笑,半晌才开口道:“多谢……侯爷了。”
他抬眸看向岑溪,仿佛想要透过他看些什么,最后却是满眼落寞地低下头,不经意间开口道:“侯爷喜欢公主么?”
岑溪闻言一怔,愣了许久,似乎是没有料到江无妄会这么直接开口,半晌才笑道:“一个倔强却又坚忍,为了他人愿意牺牲自己,却从不骄纵跋扈的小公主,谁不喜欢呢?”
他好似承认了,却又好似什么也没有承认,他见过岑慕宁一人引开北狄群兵的坚毅勇敢,也见过她面临死亡时的瑟瑟发抖,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清楚地知道何时该收敛自己的心意。
江无妄笑了笑,喃喃道:“对啊,可惜我这个驸马不太称职,若是有一天出了意外,侯爷身为公主的堂兄,应当会替我照顾好她的吧。”
岑溪蹙起眉头,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发出咔吱的声响,他仿佛有些怒气道:“不需你提醒。”
他们其实都清楚,一个新晋状元郎能够求娶到临月最尊贵的嫡公主这背后的真相,无权无势无地位的书生,一朝登临天子侧,究竟是为何。
而他们在想,或许,岑慕宁早就知道了背后的原因,只不过她不愿意接受罢了,盟友是为了真相,而下嫁则是为了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