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春生怒向胆边生,一下子爬起来捉起旁边的棍子就要打常大花。
“你...做什么?”
常大花惊骇地张大双眼,这个人居然还要打自己!
她心里的怒意一下子漫过脑海,从她十岁起上山砍柴打死了第一只大虫的时候,人人畏惧她。在她手上能打她第二次的人可没有!
路春生不是个惯用棍子打人的家伙,他连只蚂蚁都要踩两三次才能踩死,不要说拿棍子打人了。
常大花走南闯北即便脚踝受伤,可毕竟是有力气在身,路春生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如何是她的对手?
只见小巧的身子一下子闪过去,路春生这一棍子打偏了,好死不死落在朽木门板上。
“啪——嚓——”
路春生那一下子卯了十足的力,门板应声脆断成两片。
他傻眼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在那里。
常大花只是冷眼旁观。
这个傻家伙,这样砸了门,瞧他怎么熬过今夜!
这四处透风的墙,夜里要来大雪,保不齐整个屋子都是风。他早晚都是要死的。
只是可惜他竟然完全意识不到,如今还在傻兮兮地跟自己叫板!
常大花抱紧胳膊,讥讽地看着呆若木鸡的路春生。
呜呜的风从门洞大开的泥巴路上钻进房子里,从前还有朽木板子阻拦大风肆虐。如今连阻拦也没有了。
冬日的寒风就这样直剌剌的四处乱窜,直卷的瓦砾横飞,一间破旧的屋子摇摇欲坠。
路春生感觉寒意直从脚底心钻起传入脑子里,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发抖。
那是他的脸面啊!
路春生有种被剥了衣服游街的感觉,那刷刷的冷意卷上身体,他才如梦初醒!
“你...你...”
他颤抖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
这扇门板是阿婆留给他的最后的遗物了!
是他的脸是他的命,是他传家的宝贝命根子!
如今竟然就这样没有了!
没有了!
变成了两截子!
天杀的!他要跟这个女人拼了!
都是她!这个惹祸精!
常大花顿感杀气四起,她看路春生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以为这厮终于想明白门板没了的重要性。
谁知道那家伙径直朝她扑过来!
“你干什麽!”
常大花大喝一声。只是这次的低喝没有唬住路春生。
老子娘的!
她暗道不好。
这厮大抵是疯魔了!
常大花眼睁睁看着路春生血红着眼,她太清楚这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了!
他真的要杀了自己!
她如今脚踝扭伤了动弹不得。路春生还是个能走能跳的,他要是存心要杀自己还不是说杀就杀?
常大花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逼近的惶恐。一颗心狂跳不止。
“你别过来!”
她嘶哑地低吼,却止不住路春生前进的脚步。
常大花不停往后挪,一直到挪到水井边,没有退路了。
“嘿嘿嘿”路春生发出几声笑,“你不是很能耐吗?你跑啊...我让你跑啊!”
他是个成年男人,即便是个瘸子也比受伤的常大花要好上太多。
常大花看着眼前这个身着单衣、形容可怖的男人,黑黢黢的夜色掩映下竟然觉得他有几分过人的胆色。
路春生的样子让她忽然想起她两年前打死的母豺狼。
小豺狼掉进了猎人的陷进,她不过是用碎石砸死了那个小豺狼想拿豺狼皮子换银子。谁知道遭到了母豺狼的报复。
她与母豺狼周旋了三天两夜,熬到血丝通红。最后她趁豺狼转身的空隙以身体作诱饵跳进洞穴里,用削得尖尖的竹签叉死了母豺狼。
那只母豺狼,临死前还是血红着眼满心不甘,死不瞑目哀嚎不已。
而眼前双面通红满目憎恨的路春生不过一个‘纸老虎’罢了。
想到这里常大花不由粲然一笑,右半边脸的红花胎记在黑夜中宛如盛放的鲜红曼陀罗。
她连豺狼虎豹都是用砍柴刀一击毙命,又何须怕这个瘸子!
“怎么?你想杀我?”
路春生闻言忽然住了脚,看住方才还面露恐惧的常大花,一下子神态自如了,他不由迟疑了。
这女人居然一点都不怕?
常大花一下子捕捉到了路春生的迟疑,越发笑得放肆,“杀我?你想怎么杀?”
路春生一下愣住了,她难道真的不怕?
“对!我要杀了你!”
路春生赌咒般说道,其实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从来没有杀过人,在今天被打之前他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