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2 逢祸
“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惦记我的法宝,”水鬼挥了挥手,一道阴风刮来,吹灭指尖的火焰,“今天是个好日子,我本不想脏了手。”
他的袖中飞出一截麻绳,如毒蛇般缠上楚湘南的脖子,迅速收紧。
楚湘南眼冒金星,再这样下去,非得被勒死不成。
地上的符咒终于成型,白光大盛,刺得人睁不开眼。
……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地上弹起,面前是一张放大的老脸。她紧张地四下张望,却没看到半点那水鬼的身体。该死,被它逃了。
老人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往后倒,见她醒了,又关切地凑过来:“哎哟,姑娘您终于醒了,身体可还有大碍?”
楚湘南从地上弹起,搭上他的肩,问道:“老先生是何时醒的,醒来时可有看到什么异状?”
老者被她的动作吓到,连连摇头。
楚湘南缓缓放下手,方才画的符咒并不会让鬼魂飞魄散,顶多是困住它,原想等巡逻的阴差将它带回去。若是已经伏诛,它带着的那棺材应留在原地,然而周遭只有她与这老者,只能说明阵法没能制住它。
老者观察着她的神色,只觉得眼前的年轻女子一身阴沉,不像是好说话的人,便小心道:“姑娘可感觉身上好些了?”
经他提起,楚湘南才发现发现身上显眼的伤处都被敷好了药膏,除了断掉的肩膀依旧钻心地疼。她松了口气,擦去唇边血迹,道了声谢。
老人连忙摆手,语带歉意:“我担不起姑娘这声谢,若不是您,只怕早死了几百遍了,多谢姑娘仗义相救,只是老头子医术浅薄,实在治不了您的手,俺真对不起您。”
楚湘南道:“断一臂而已,能保住你我二人的性命,不亏。”她朝庙中一指,“他们究竟是何来头?”
徐呸道:“那帮道人说是什么无观门弟子,要跨越沙漠去中原,请了我们这些当地人领路,我本以为修道之人心都好些,谁知竟做出这种事,该死,该死!”
无观门?从未听说过,也不知原身与他们是何仇怨,眼下断不能再回到庙中。只是单凭她二人,要如何走出这满满黄沙?
似是瞧出她的担忧,老翁一拍胸口,道:“姑娘不必担心,俺就住在这沙漠边的镇子中,别的本事没有,看星寻路的本事是有的,姑娘跟着我,不出两日,定能走到镇子,只是您……”
见她脸上看不出痛意,老者似是放下了些心。
二人在沙漠中走了一日两夜,第三日天擦亮时,远处终于出现一片绿色。葡萄爬上藤架,田地发起幼苗,一排排苍翠高大的桑树,生机盎然。老翁自称姓徐,就住在沙漠边的青女镇中。
“到了到了!”徐翁兴奋地指着前面的镇子。
楚湘南只觉得眼前越来越黑,一路走了多远,她的血就淌了多远,实在坚持不住,两眼一翻——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才渐渐回拢,周遭的声音也能听清了。
“这位姑娘不愧为修道之人,老朽之前见过不少断胳膊断腿的伤者,但好得这么快的还是第一次见,你瞧,这手臂已经长回去了六七分,只怕再过几天便能康复如初了。”
“阿弥陀佛,楚姑娘心肠这么好,自然有菩萨护体,什么都能逢凶化吉,我去做些松软的吃食,她伤的这么重,醒后得多补补。”
“青女娘娘保佑,还好没事,我害怕……”声音突然顿住,“哦……你醒了。”
两张面孔围拢上来。楚湘南呆呆地盯着砖砌的屋顶,晃眼的烛火照在眼皮上,她猛然意识到自己这是醒过来了。
徐翁身旁的老妪皮肤棕黄,穿着粗布衣,面目和蔼。徐翁曾唠叨过家中有个老婆子,膝下还有个女儿,都在等他回去,想来这位便是了。
楚湘南的肩打上了木板,听方才看病的大夫说,不日便能康复。徐翁送了郎中出门,转头看到楚湘南已经坐起身。一旁的老太太正搀着她下床。
老太太虽然长相慈祥质朴,眉宇间却萦绕着一股黑气。再细看去,她印堂发黑,此乃尸气凝聚、阴虚火旺所致。
屋内始终笼罩着一股阴煞气。那是死者的气息,源头就来自于里屋。
不多时,老太太端了几个饼囊,招呼二人去屋外吃。刚出门,楚湘南瞥见墙角下有座漆红的神龛,金字书曰:青女娘娘赐福尊位。三人在院外桌边坐下,徐翁很是健谈,可徐母却显得有些沉闷。
楚湘南想着那死气,忍不住试探:“记得路上便听老先生说起,家中还有一位女公子?”
徐母闻言,神色暗淡下来。
徐翁的笑容僵在脸上,看了眼妻子,勉强道:“妮儿前年刚嫁出去,半月前病了,便送回来将养,只是不见起色,正在里屋里躺着,床都下不了。”
楚湘南又朝里屋瞥了一眼:“原来如此,我正好略懂些岐黄之术,或许能医治,不知是否方便?”
徐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