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这都过去好几日了，他们都没有发现，想来日后或许也发现不了。”

一旁的小翠见薛青黛说完，裴老夫人仍是面带忧色，便说道：“老夫人，事已至此，您便不要再多想了。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的事情便等以后再说。您病的这几日，是表姑娘一直守在床边照顾你，替你担心，您便听表姑娘的劝吧，不要再让她替您担心了！”

被她们二人这么一唱一和的说来说去，裴老夫人这才不得不宽了心，在吃过一些清粥之后，便又重新躺回去歇息。

这一歇息，裴老夫人便到了第二日早晨方才醒过来。许是心里头压着的那块大石终于落了地，裴老夫人这日的精神明显比昨日好了许多，不仅胃口好了，吃得多了些，甚至还要求几个丫鬟扶她下床走走。

薛青黛过来探望之时，裴老夫人已经被人扶着在房内走了一会，见到她来，自是十分高兴地招呼她一块坐下。

祖孙二人便像从前那般东聊西聊，在闲谈了一会后，裴老夫人这才谈到了正事。

“青黛，我昨晚入睡之前，仔细地想了想，外祖母我现如今老了，想来也活不了几年了，你的舅父又实在过于窝囊了些，外祖母我思来想去的，都觉得现如今的裴府实不是你能久呆之地！”

“前阵子来过府里的那位彭公子不知你可还记得？他是个举子，品行不错，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家中也略有些薄产，外祖母思来想去，都觉得与你很是般配，你若是愿意嫁给他为妻的话，我明日便找人合下时辰八字，替你选一个良辰吉日，将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听到外祖母这般替她打算，那日舅母所说的那番话便又在薛青黛的耳边，自动回响起来。

言犹在耳，虽则舅母舅父二人的惺惺作态令她作呕，无比痛恨，可是一旦冷静下来思考，她内心便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话其实是对的，若是裴府出事，只怕第一个倒下的便会是外祖母。

而为了外祖母能平安地活着，嫁给安王便成了她不得不选的路。

人生的命运有时便是这么地残酷，当你以为命运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之时，现实却总会告诉你，其实它还能更坏一些。

薛青黛心如刀绞，可面上却不得不伪装出笑容来：“外祖母，其实我已经有意中人了。你前阵子不是老是说我这段时间老是往外跑吗？其实我不是去寺庙上香，而是跑去偷偷见他。外祖母，我直到今日才同你说实话，你不会生气吧？”

裴老夫人宽慰地笑道：“怎会！你不知道，外祖母可以说也是过来人呐。我同你外祖父啊以前也是如此，那时我们两家是世交，我们打小便认识了，可以说是从小便一起玩闹，等到大了，开始讲究男女有别了，家里就不让我们经常见面了。我还记得那会子，我同你外祖父还尚未谈婚论嫁之前，你外祖父便时常写信约我出来。我便也时常偷偷瞒着家里跟他出去见面。”

“青黛，你打小便过得苦，如今你心底难得能有个喜欢的人，外祖母知道了欢喜还来不及呢，怎可能会怪你？快同外祖母说说，是哪家的公子？”

“外祖母，他出身高贵，并非是哪家的公子哥，他是当今圣上最小的弟弟安王。”

裴老夫人更惊讶了：“竟是个王爷？”

薛青黛强颜欢笑道：“是的，外祖母。”

裴老夫人平日里深居简出，对于外头的事情可以说是知之甚少，是以当下听到安王这个名号，只除了觉得这安王身份太过贵重之外，其他并没觉出什么不妥之处来。“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既然这安王是你中意之人，那外祖母自是相信你的眼光，只是他既然出身贵族，会不会府中早已妻妾成群？若是这样的话，你嫁过去会不会受委屈？”

面对着自己外祖母的真诚的笑容与发问，薛青黛想起来自己曾听到的那些关于安王荒诞不经的传闻来，终于沉默了下来，良久之后才说道：“外祖母，你放心。他尚未娶妻，府中也并无任何姬妾。”

裴老夫人喜笑颜开道：“那便好，如此，外祖母便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