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者
池爱知道自己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但她依旧睡的心安理得。
再说,做生意不能强买强卖,她只是躲起来了又不是真的跑了,不算违约。明眼人都该看得出来她不愿意继续合作,懂点事的就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他总不能紧追不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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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后,10月21日。
南方的10月突然回温,气温从二十度一夜窜到了三十,就像阳光熨帖下的毛衣电的人猝不及防。
“暑热过剩,实在不堪其扰了。”苏幕将卫衣袖子卷到了肘间,悄悄看了一眼身边人,一张小白脸涨成了红柿子。
他腼腆一笑:“不雅之举,还希望不要辣各位的眼睛。”
“你什么时候古文白文统一了就不辣我们的耳朵了。”凌羊翻了个克制的白眼。
她看了天气预报,特地挑了夏时的襦裙穿了,此时站在太阳下,举着宽大的袖袍在头顶遮了一半。
即使她只是个机器人,对温度感知并不明显。
“池大队长怎么还没来?”凌羊一边摇着团扇一边盯着钟表,“车子快到站了。”
“快了吧?”苏幕抹了一把额边的汗珠,“队长总是喜欢掐着点到。”
“怪老头”马多克驼着身子从凌羊身后顺走了她的扇子,蓝色的眼睛里放着狡猾的精光:“池爱快迟到了吧。”
他的法令纹有些深重,牵动脸部肌肉一笑的时候显得尖酸刻薄。
“凌小姐晒不黑,这把扇子借我挡挡阳光。”
说完,不等凌羊回应他就兀自走了。
“讨厌的怪老头!”凌羊气了个狠。
“非也非也,马多克先生才四十多岁,怎能称为老头?凌羊,你不礼貌哦。”苏幕非常不识趣的纠正了她。
“苏幕你完了!”
池爱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非常有礼貌的苏幕被机器爪子捏着不放的窘迫模样。
池爱对此景见怪不怪,苏幕和凌羊差了几千年的代沟,马里亚纳都要自惭形秽,他们俩吵起来实在是不足为奇。
“好了,该出发了。”
她摘了阔沿帽扣在凌羊头上,将长发用莲花簪子利落挽起,下了黄包车后将旗袍的褶皱抚平,公交车刚好到站。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我就说吧,队长要是不懒还是很勤快的。”凌羊拿下扣在自己头上的帽子,吹了吹被弄乱的刘海。
苏幕捂着被捏红的脸跟着池爱上了车,这次倒是憋着没有纠正凌羊的语句。
但是刚被夸一句“勤快”的池大队长一上车就打起了盹儿,又变成了平日里那副仿若无骨的高位截瘫样。
池爱没有真的睡着,只是车上人多口杂吵得慌,便索性闭目免了些纷扰。
半个小时后公交车到了站,惯性使车身摇晃了一下才停稳。
他们三人来的算早,还有十二分钟才到点,博物馆门口已经聚了一些人,都在说说笑笑的等待着。
马多克站在人群中央,手里拄着一根礼杖,即便已经挺得很直了但还是有些微驼。
凌羊想把自己的团扇拿回来却被池爱拦住了脚步。
“他这样的当世葛朗台,别白费力气了。”池爱瞥了马多克一眼,面色平静:“就当次教训,他有些手段。”
凌羊吃了个哑巴亏,气鼓鼓的站在池爱身后,打算一天都不说话了。
就连马多克检查蓝羽徽章时她也一言不发。
八点一到,博物馆门口的木牌被翻成了“休息中”,蓝羽协会的十二位队长分别带着自己的队员开始从博物馆大门陆续进入。
马多克作为“领头羊”率先向地下走去,池爱一如往常的带着苏幕和凌羊挂在队伍尾巴。
“这次似乎多了一支队伍?”苏幕踮着脚朝前张望着。
池爱扫了一眼前面的队伍,“嗯”了一声,她已经注意很久了。
那支队伍也挂了徽章,却是不显眼的黑色,人数也只有寥寥数人,隐在众多组织中间像是要鱼目混珠。
“他们是哪个组织的啊?”苏幕看了半天没看出来。
凌羊也摇了摇头:“奇怪的很,居然连专属的标识都没有。”
池爱拍了下她的脑袋:“别看了,既然被允许进来就不要担心那么多。”
凌羊“噢”了一声把头缩回去,心道:反正你什么也不关心。
三人跟着大部队一路向下进入窑洞,这里原本是战争遗址后来被用于展览遗迹。但现在,这里是时空门的所在地。
这些队伍此行就是要去迎接那些从各个时空而来的旅行者。
窑洞里光线并不充足,每个人从洞口后勤处领了照明设备继续深入,越往里走路过的陶俑就越来越多。
到了一号坑时,马多克和几位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