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士远本来心中对初樱的事就抱有疑问,恰好桐马来了他房间,倒不如问问情况。
“桐马阁下,可否请教你几个问题?”士远态度诚恳的发问。
桐马撸着雪丸,正要离开,听到士远的话停下脚步,低垂的眼皮抬也没抬,语气疏离但不失礼貌:“不必客气,士远阁下,你请问吧。”
身为客人,士远其实也不该这么多嘴,什么都不问,一觉睡到天亮,然后走人,他跟这荷上园以后都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可是今天盛子小姐的话让他很在意,他突然很想搞清楚初樱姑娘的死是怎么回事,他问道:“我可以问问,盛子小姐跟初樱花魁是什么关系吗?”
桐马听到士远的问题,停下撸猫的动作,他看了一眼士远,今晚的答谢宴本来就莫名其妙,盛子小姐平时很少与不相干的人来往,今天破天荒邀了个外人来园子,本以为这件事很快就会结束,没想到这个士远还来劲了。
“”这个是盛子小姐的私事,我本没必要跟你说,但既然你是客人,今晚也为此事而来,我便告诉你,初樱是盛子小姐很重要的知己,所以初樱的枉死,盛子小姐才会如此在意。行了,我就说这么多,士远阁下,你早点休息吧,别想太多。“桐马语气里有种拒绝的味道,他希望士远的问题到此为止。
士远能感受到桐马语气里拒人千里的意味,其实今天桐马对他一直都有种防备的态度,不知道是桐马过分警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对方不好相与,还有些话想问也没再问出口了,士远道:“是我问多了,还请见谅。“
桐马临出门时,看着士远又说了句话:“士远阁下的剑术的确高超,我今天认输,不过我想跟阁下再约一场比试,不知可否?“
难道桐马的冷漠态度,是因为输了比剑吗,士远觉得对方很孩子气,虽然看不见对方的样子,士远能感觉对方比自己小个几岁,是个弟弟,那自己便不跟对方计较,便豪迈道:“都行,听你的。“
桐马这才露出一点笑意,他心满意足地说:“三个月后,我们再来较量。“
桐马给自己三个月的时间苦练剑术,他对自己的天赋很有自信,打小他就是个练剑的好苗子,要不是家里出事,他耽搁了好些年,他的剑术如今早已是一流水准,怎么会败给士远呢。
感觉桐马心情有比较好一点,士远又问了个问题:“刚才听到三味线的声音,不知道这园子里是谁在弹?“
桐马心情愉悦,一边揪着猫耳朵,一边答:“是盛子小姐弹的,她可能是想念初樱了吧,唉,弹这个曲子,她心情肯定不太好。“
盛子房间。
一盏小灯,烛火微亮。
盛子抱着三味线坐在榻榻米上,情绪有些低落,今晚很难入睡。
她离开幕府独自居住,渐渐跟亲朋好友疏远,没有人能理解她,她在那些熟悉她的人眼中好像是个怪人,格格不入,她几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当然这也没关系,她享受孤独。
即便桐马,因为性别的原因,也没办法对她感同身受,她心中的情绪没有人能懂。
直到遇到初樱。
两年前,她听闻吉原有位琴技了得的艺妓,凡听过她琴音的人,都如同登临仙境。
那该是多么美妙的琴音啊。
她小时候跟着一个琴师学过三味线,平时也会弹几下,所以对这个艺妓有了兴趣,于是差人去请。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初樱时的情形。
那天下着雨,油纸伞下,初樱穿着浅绯色和服,抱着琴,小心翼翼走在院子里。
化着浓妆,看得出浓妆之下一张脸清淡有灵气,是个很柔美的女子。
初樱举止大方,从容不迫,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从她始终都柔和的面容里,盛子却看到了一种女子的倔强。
吉原花街女孩的身世都很相似,她们像商品一样,被家人出售,只要不离开吉原,她们的身上永远都贴着隐形的价码标签,甚至直接关在笼子里任人挑选,很多女孩都渐渐麻木,以致沉沦。
吉原也是有晋升之路的,能当上花魁可以说是一种胜利,当然这依然是屈辱的胜利,没有任何女孩愿意在那种地方生活,只有真的离开吉原,才勉强算步入自由,只是,对女性来说,似乎没什么能算真正的自由。
初樱在吉原杀出一条血路,除了外表好看,她肯定是个脑袋好用的姑娘,很快就觉悟到了吉原的生存规则,并且为此付出巨大努力,她当上了花魁,有了一些话语权。
盛子看到初樱身上不认命的那个劲,她觉得跟自己有几分相似,她很欣赏对方。
初樱的三味线果然惊为天人,盛子从来没听过一个琴师能将琴音弹得仿佛在说故事一般,初樱将自己融进曲子,并将自己的体会表达出来,从而带动听者感同身受。
盛子惊讶地鼓掌,大为赞赏。
从一开始的字斟句酌,到后来两人无话不谈,盛子终于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