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53
尚算反应迅捷的谢智从地上爬起,顾不上抹去被箭矢擦出血渍的额头,大声回道:“公子,我没事。”
谢戡担心仇池死士去抓谢智来威胁他,谁知徐三鳌站起一口啐掉嘴里的断牙,然后利落地翻身跃入水中。要跑!他欲抓人,江心射来的箭已飞至身前。
接连避开陆畅的箭,眼见以徐三鳌为首的仇池人从江水中纷纷爬上停在江中的楼船。谢戡知道再没什么能阻拦住陆畅,心里一急叫道:“陆畅,将人留下!”
陆畅将弓箭丢给身后的聂五魁,拿起折扇摇啊摇,笑道:“谢公子,你让留下便留下,那我陆某岂不是很没面子。”
谢戡咬牙,“将人给我留下!”一脚踏上甲板,震得刀、剑飞起,然后他一个旋身飞踢,刀、剑呼啸着冲江心的楼船而去。
陆畅摇着折扇面不改色,聂五魁突然将手中握着的九节鞭抖出,“噗噗”声响,被九节鞭打偏准头的横刀扎在桅杆上,刀身兀自晃动不已。
陆畅扯了扯嘴角,“谢公子不愧无相子座下弟子,这一手凌空飞踹耍得漂亮,可惜天意难违,你与你那小侍婢缘份已尽,下辈子见吧。”拿着折扇的手挥了挥,聂五魁吩咐手下开拔,楼船顺江往江口行去。
谢戡横槊江边,望着江面远去的船队大声吼道:“陆畅,我的人你若敢动,上穷碧落下黄泉,谢某一定不会放过你!”
陆畅摇着折扇哈哈大笑,“我等着你。”笑声在江面四散遥遥荡开。
月色笼罩下的江面只余影影绰绰的暗色轮廓,谢智终于走上前低声道:“公子,舱里有孩子。”
谢戡缓缓回首,只见谢智领着七、八个大大小小的孩童站在身后,嘴唇翕张了几次什么也没说只担忧地看着自己。他四下环顾,船上下歪倒各处受了重伤的死士已咬毒自尽,他觉得胸口有什么要炸开,情绪庞杂难辨,他想立刻启程追上楼船救下李逍,他想用手中的长槊大战陆畅几百回合一槊结果了他,可他什么也不能做。
谢戡喟然地长叹一声,“船上还有什么?”
聂五魁见陆畅并未对接连犯错的徐三鳌太多斥责,只让其滚,可见心情不错。他上前询问:“世子,重要物品一早便运上了船,除江边那艘楼船及船上货品外,还损失了几名娈童,好在开始准备充分,属下调剂一下给贵人们的礼物并不困难。”
陆畅靠在美人榻上,有侍女上前为他轻捻慢拢地按摩,他侧了侧身寻个更舒服的姿式,“谢府那个婢女你打算如何处置?”
聂五魁了解世子,并没有自已拿主意,而是问:“世子打算如何处置?”
“谢戡屡次坏事,他挺宝贝这丫头,先废了她武功。说到武功,这丫头的路数颇似当年的昆仑派,你去问问,我要个结果。”
聂五魁得了指示退下,出了舱来到船舷遇见正等他的徐三鳌。徐三鳌往船舱的位置努嘴,“老五,世子有说我什么吗?”
聂五魁扫他一眼,见其肿着嘴衣裳破碎满身血渍,“世子还有指示,随我来。”未做停留继续往底舱走。
李逍从昏迷中沉沉醒来,却发觉手足不能动弹,她睁开眼,自己被绑在一张椅上,双手、双脚以及颈部被什么禁锢着。因为头不能转动太大,眼角余光只看见左侧有一张桌子,桌前站着个背影瘦削的男人在摆弄着什么。
她用力挣了挣,椅子发出咔咔响。男人转回头,刀削斧凿般的脸,一双眼看人没有半丝温度。小码头处李逍见过他,知道他是陆畅的人,而他手里捏着根半寸来长的金针。
随着聂五魁的靠近,李逍感觉到危险,“你要干嘛?放开我……”挣扎得愈发厉害,身下的椅子咔咔咔直响。
聂五魁瘦削的脸上没一丝表情,“你叫什么名字?与昆仑派什么关系?”
李逍不停地挣扎,可她被紧紧绑在椅上,动亦不能,无处可避。
聂五魁伸手点住了她的穴道,用完全没有温度的声音又问:“你可是昆仑派弟子?”
他等了那么小会,知道等不来她的回答,刺啦一声扯掉她一边衣袖,手上的金针比划一下,接着一手解开她的穴道禁制,不待她反应另一手飞快地下针。
李逍只觉曲池穴处一阵尖锐的痛,随着金针被聂五魁用内力推进她的身体,她痛到失色,她感觉体内的真气因被金针阻滞撒扯,要将她整个人扯碎了一般。
“你怎么进的谢府?你可认识昭?”
初始她只是不想说话,后面是疼得说不出话,一边是金针入体敲骨吸髓的痛,一边是穴位遇阻迟滞不能运行灵魂出窃的疼,两股疼痛横冲直撞在她体内不
断翻搅往覆,她拼命咬住嘴唇忍受着一波又一波漫无边际的痛苦。
“告诉我你与昭的关系,我便将金针给你取出,你便不会再疼。”
她疼得浑身直抖,椅子因她的抖动发出咔咔咔咔的闷响,仿佛要散架一般。
“没人受得住金针封穴,不过才扎了两针,你扛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