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值交换

会场人员已经肉眼可见地稀疏了一大半，上半场结束，载兴而归或失之交臂的客人大多已经离场。剩下的都分成小群体、间隔坐着，也许是想着抢不过也一饱眼福。

已经拿下《万灵法》的纪绵绵心中哼着小曲，纤细的手指在躺椅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弹奏，肉眼可见她的愉快。

临非见她这副模样，还愿意与自己再谈谈金摇铃，不由得眯了眯眼睛思考其中的关键。

言诤在临非移开目光后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

他微微侧目看玉泷好像一直没有表现出异样，心下确定这临非和他的随从应当是和蛟龙同辈的大妖，所以只有自己察觉到了血脉的压制。

弧度饱满甚至裂开一道开口的石榴终于被纪绵绵拿了起来，素白的手掌握住后用巧劲一掰，露出五彩缤纷的大颗“石榴粒”。

纪绵绵挑了挑眉，将各个颜色都剥下一颗后递给玉泷，接着自己也尝了尝这状若石榴却不知是何品种的果子。

“不是说要与我交换金摇铃么，临公子，请。”

看似晶莹剔透、汁水丰富的果子进嘴后只有一点点寡淡的甜味，只不过一道细微、充满凉意的气息顺着喉管下去，纪绵绵舒适地叹出一口气，朝临非伸出手示意。

临非便也不再多说，挥挥手，几个箱子出现在半空中，他看也不看就抓过来一个白色的木箱打开。

“我这不就来投纪姑娘所好了么，”临非将满箱的浅黄色灵石展示给纪绵绵看，语调有些不太正经，“早有听闻纪姑娘是个擅长用灵的手艺人，这些上品灵石，我想纪姑娘应当看得上吧？”

一颗灵石本身的微光不过尔尔，而这一箱子未曾打磨过，不比江朝月那箱子财大气粗、五光十色的炫目，但纪绵绵这回不用系统提醒，她感觉到了一股冬日暖阳般的气息。

“还不错，是好东西。”

玉泷接过纪绵绵的眼神暗示，语气不咸不淡地说道。

【宿主。】

毛球124仔细辨别了一会后有些迟疑地开口。

“怎么？”纪绵绵不知道124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不对劲了。

【这灵石和以前的都不一样，感觉像是一层薄薄的空壳裹着大把的灵气，若是宿主修仙应该都可以直接吸取炼化了。】

这倒是纪绵绵没想到的，只不过她稍微转念一想，缦香当时的那个小吊坠也许和这箱灵石一样都只作为承载灵气的容器。

那这种东西自然是多多益善。

纪绵绵轻笑一声，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不少，轻巧的语调一下子把包厢里残留的一点紧张气氛冲刷干净。

“看得出来临公子确实有心了，这可真是精准把握了我的喜好啊。”

接着她话锋一转。

“只不过这金摇铃毕竟来得也不算轻易，这一时半会让我交出去，倒还真有点不舍。”

这话说的着实有点虚了，毕竟有谁真喜欢一个东西前脚买下来后脚就打算卖出去，谈条件还美其名曰“不舍得”。

临非自然地接过了话头，眉头微敛、线条凌厉的眼眸变得有些软和：“不瞒纪姑娘说，其实我是某大妖的后族，只不过长期以来遭受恶灵的骚扰，本不算上乘的妖力被消耗得令我心身俱疲，这才需要金摇铃来帮忙缓解一二。”

话落，临非还冲着纪绵绵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当真如此？”

纪绵绵虽然已经被对方给出的灵石打动，再听到临非这番有理有据的话，虽然已经觉得将东西置换，但还是有些怀疑。

临非直视她的双眼，点了点头。

“当真如此。”只不过恶灵哪敢主动来骚扰他，都是不巧被临非碰上后被飞灰湮灭。金摇铃所用之处倒是真话。

“如果纪姑娘愿意将金摇铃转手给我，我自是感激不尽。不过这金摇铃到底是纪姑娘的东西，权听纪姑娘的。”

说完这句话，临非整个人身上的气息似乎回到了纪绵绵初见他的时候，似有若无的木质香缠上了她的发丝，瞧着这张依旧直戳自己审美点的俊脸，纪绵绵忍不住晃了下神，嘴里的果粒没来得及被咬破。

男人丝毫没有放过纪绵绵的表情变化，嘴角勾起一点点弧度。

早在他第一次刻意“英雄救美”的时候，临非便发现纪绵绵眼神最多的是往自己脸上瞅，想来这幅人样还挺讨她欢喜。这么趁手的工具，怎么能不多用用呢。

毕竟他的最终目的就是将纪绵绵这个“特殊存在”拉拢到自己一派。

清爽的汁水炸了纪绵绵整个口腔，将纪绵绵的脑子拉了回来。

纪绵绵有些别扭地扯出一个笑容，抬起脸抿嘴耸肩，像是几经思考后被说动了。

“好，那便拿这灵石来换吧，想来是我占便宜了。”

“怎么会，这叫物有所值。”

临非嘴角噙着笑，意有所指地慢读最后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