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晚上九点多山羽贺牵着三条狗在学校附近的河堤上散步，河堤下昏黄的灯光让山羽贺打着一个又一个哈欠催着奶油，曲奇还有布丁快点解决自身问题。

“啊，你们几个等一下。”山羽贺见自己的鞋带开了，便用另一只脚踩住绳子，弯腰开始系鞋带。

河堤下传来球击打墙面的声音，山羽贺边系鞋带边侧头朝声音传来方向看去。不算亮的灯光笼罩着半个网球场，一个深蓝色头发微卷的少年一个人对着墙在练习网球。山羽贺微微眯眼想看清楚少年身上穿的运动服是不是和立海大的网球部队服一样，就在山羽贺松懈的时候奶油，曲奇还有布丁挣脱她脚的束缚，还让半蹲的山羽贺往前滑了一步，带着绳子就朝着那个少年方向冲过去。

在狗狗的世界里只有黄色，蓝色还有灰色，那颗在球拍与墙面之间来回飞动的网球对它们有着绝对的吸引力。“喂！你们回来！”山羽贺情急之下用中文大声的向它们喊，意识到他们可能听不懂的时候已经快要冲到那个少年身旁了。

深蓝色头发的少年听到有点‘热闹’的喘气声，停住挥拍，抬手抓住飞向自己的网球。一只黄柴，一只黑柴还有一只萨摩耶脖子上都拖着和他们毛色一样颜色的绳子吐着长长的舌头，正满脸兴奋的望着自己手里握住的那颗黄色网球。于是，他举起网球晃了晃“你们想要吗？”

三只狗扬起头，前身下压，撅起屁股。整齐的动动水润的黑色鼻头，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喂！你们别吓到别人！”山羽贺见他们三个动作像要扑人赶紧大喊，追上来后快速抓住拖在地上的绳子。她把绳子在自己手里攥了几个圈后，长舒一口气才抬头看眼前的人，只是一抬眼就被少年的长相搞得愣神，组织起日语就更加费劲了“抱……抱歉，我刚刚没有牵住他们。”

这个少年长得真的很好看啊……

山羽贺在对他说了句抱歉后就感觉自己的耳朵在发烫，赶紧把视线挪到三只依旧惦记着网球的狗身上，奶油，曲奇和布丁见山羽贺来了就恢复坐姿，摇起尾巴来。山羽贺朝着离自己最近的奶油头上拍了一下“走了，回家去了。”害羞促使着山羽贺想要快点离开，她真的忍不住想要多瞟几眼这个少年。

而奶油，布丁还有曲奇满眼都是少年手里的那颗网球，根本没要走的意思。柴犬是出了名的犟脾气，布丁和曲奇任凭脸都被拽变形了都不动一下。奶油就更不用说了，凭借体重的优势，不动如山。“不要耍无赖”山羽贺低声警告它们三个

少年听着山羽贺不太自然的日语一丝不解在眼眸中快速闪过，他没大听懂山羽贺在讲什么名但是他知道山羽贺在和他道歉。“它们喜欢，可以送给它们。”

“啊？”山羽贺因为害羞不知道怎么接话，于是开始用她在中国惯用的套路：装听不懂。只不过在中国的时候她装作中文听不懂，现在在日本，她装作日文听不懂。

山羽贺那种瞬间一脸懵的演技因为早就练的炉火纯青，导致少年真的以为山羽贺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就把手里的网球往山羽贺面前递了递“网球，送给它们。”

少年的声音温柔，风时不时吹过，草时不时晃动。

他说完话之后，嘴角还会带着一抹笑。那微微的弧度刚好钩了一下山羽贺的心，她只觉自己的嘴角也跟着不受控制的上扬几分。山羽贺的短发此刻存在感也变得强了不少，轻飘飘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她的下巴，令她发痒。

“你不需要了吗？”山羽贺不能一直装傻，于是开口问道。

“没关系，天晚了，该回去了。”少年说完就蹲下身把球递到曲奇的嘴边，曲奇张大嘴一口就叼住网球炫耀似的把头往布丁那边撇撇后趴下身子来，歪着脑袋不停啃咬。急得边上的布丁和奶油从鼻子里猛出气，直哼叫。“还有的”说罢，少年把球拍放到一旁，从白色运动短裤的口袋里一边又掏出一颗网球分给奶油和布丁。“是你养的吗？”

“是啊……”少年的问题有点奇怪，山羽贺怀疑自己理解有误回答的有些迟疑。

“我可以摸他们吗？”少年抬头询问，又一次与山羽贺对视。

山羽贺只觉灯光昏暗的正好，不然她什么情绪都藏不住。“可以的。”

得到同意后的少年伸出手摸向认真啃球的奶油，整个手掌都陷在它绒绒的背毛里。“你是立海大的学生吧？”

“嗯？”对于少年突然的提问，山羽贺又是一愣。

以为山羽贺又没有听懂，少年放慢语速又问了一遍。

“是的”山羽贺收收绳子，盘坐在奶油布丁还有曲奇的身后。

“我见过你”

山羽贺眉毛皱了皱，不大相信少年的话。要是长成这样的人在立海大被自己遇到的话，根本就是看月亮都会浮现他长相的程度，一点都不会忘记的。“我是转校生”放松下来的山羽贺，日语也自然了不少。

“这样啊，还适应吗？”少年没有继续他见过山羽贺的话题。